劉恒表示大大的不爽!
公務纏身,祭奠事多,身為齊惠悼王繼惠帝後最長的王弟,劉恒每天忙得不可開交。新任齊王劉襄領著兄弟和要臣到王陵守孝,齊王宮的大小事務居然莫名其妙地落在了他的身上,以致工作量大增,左右顧暇內外兼顧。
導致這種情況的原因很簡單,國喪大典當日,代王冷靜果斷的表現在極短的時間內得到了眾人信服,人人視他馬首是瞻。劉襄的正妻陳氏是個聲厲內荏、隻會說不會做的嬌氣夫人,齊惠悼王突然薨逝,她跟著丈夫臨危受命,繼任齊王妃,突掌大權身居高位,表麵看似無事,其實心裏又驚又怕,管理後宮事務根本毫無章法。
大事情做不來,小事情不屑做,結果高不成低不就,底下伺候的宮人們隻能跟著瞎忙活,甚至敢怒而不敢言。幸虧先帝早知劉肥懦弱怕事的性格,委派的齊國官吏大都是有才之人,他們見齊王妃陳氏不可靠,就幹脆把代王扯來當臨時工。堂堂先帝第四子的名號,一聲令下莫敢不從,處事周全能力絕卓,臣子宮奴無不心悅誠服、俯首稱臣。
劉恒原本有點尷尬為難,但眼下陳氏確實無能,齊王宮中又因國喪之故諸侯齊集,瑣事甚多,若在這個時候因為顧慮重重而誤了大事,丟了齊國的麵子,對裏對外都是很難交待的。說到底劉襄還是自己的大侄兒,齊國無光,劉恒這個做叔叔的亦是於心不忍,無奈之下,隻好應了大臣們暗中托付,藏於齊王妃陳氏之後,當個有實無名的無冕之王。
政事繁瑣且先不說,呂姝身邊的曲娘也在這時候湊熱鬧,三天兩頭趁著大小借口出現在他麵前,明裏暗地巧言令色地提醒他別忘了臨寵正妻的事情。呂姝身份特殊,劉恒自不會忘記,況且竇漪房初孕在身,恩寵溢滿,若再在此時冷落正妻的話,備受愛寵的竇氏漪房定然成為眾矢之的。多番考量之下,劉恒也便盡可能地抽出時間撫慰正妻,午膳晚膳均與呂姝共用,偶爾還在她宮房中留宿侍寢,小心地保持著妻妾之間的平衡。
種種原因,他已經連續幾天沒有好好地跟竇漪房共度過一個完整的夜晚了……
一日不見,如隔三秋;如此一來,他都快相思成疾了!
今夜無事,月明星稀,春風徐徐,齊王劉襄回宮在即,瑣事將了,正是花前月下,與愛/人情話綿綿的好時機!
劉恒早早處理好公務,吩咐張武不接外務,婉拒呂姝盛情邀約,日暮一至便踏起小碎步,吹著口哨,大搖大擺地往竇漪房宮房走去。
宮院中春花初初綻放,空氣中飄散著淡淡的芳香,四周燈籠高掛,橙紅色的火光皴擦出醉人的暖意。
精致小菜,美酒佳肴,一切準備就緒,劉恒有種幸福來得太突然的趕腳,本想著要給竇漪房一個驚喜的,沒想到心上人早就為自己做好了準備,當真是心有靈犀一點通啊!(?)
“四哥,你怎麼來啦?”一把爽朗豪氣的男聲打破了某人美夢的泡泡!
“阿……長?”劉恒懵了,這小子怎麼在這?!
“四王兄?”回頭一看,連被封趙王的劉恢居然也在此!
劉恢身穿一套月白色的錦綾袍,頭戴玉冠,氣質高雅脫俗,一派謫仙飄逸;身旁跟著一名美貌女子,著翠綾披秀褂,娉婷如若淩波仙子,二人雙映成趣,仿若美畫一幅。
美貌女子朝劉恒盈盈一福,姿態翩若驚鴻,“柳氏飛絮見過代王殿下。”
劉恒認出,這是當天在滄池與劉恢幽會的那個伶人柳飛絮。
兩位諸侯,一名女伶,加上竇漪房,剛好湊一桌嗎?!
彼時,竇漪房領著巧珠和梅子鳶款款而至,看見自己的丈夫反而露出幾分驚訝之色,“你……呃,殿下怎麼來了?”這個時辰劉恒不是應該在代王妃的宮房中一起用膳的嗎?
外人在此,竇漪房謹慎守禮,稱喚劉恒一聲殿下。
劉長大手一揮,豪爽朗笑,露出一口白牙,“庶嫂嫂不必拘禮,四哥和我從小肆玩慣了,六哥和飛絮也都是自己人,那些俗儀俗禮就免了吧。”不愧是劉恒最親近的兄弟,豁達爽朗的性格可謂同出一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