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典型的士大夫,官老爺,賈代善對於家中內務一向都是撂挑子的行徑,男主內,女主外,這是很多人恪守的信條,賈代善自然也不例外。
可即便如此,他對於自己的長子還是各種關注的。
聽說底下人如此地怠慢賈赦,賈代善盡管不好直接當著次子和四女的麵兒苛責妻子,可幾個下人他自然是不會心疼的。
外加上母親去世,賈家的保障少了一層,賈代善的心情也不見得有多麼地舒暢,所以他這是第一次,直接地越過了妻子,處置了她的人。
“既然不盡心,那就別當差了,一家子都送去莊子吧,子女日後也不許選進府。”
這樣赤果果的打臉行徑對於史氏來說是個巨大的恥辱,可在賈代善來說,並不算是個事兒。
這麼一句話,針線房和廚房怠慢大爺的人都永遠徹底地離開了榮國府,被送去了京郊的莊子上,用這樣的方法,史氏保住了自己的心腹陪房,賴家的。
賈代善也沒想著要拿妻子的陪房開刀,隻是讓她,讓榮府的下人們知道自己這個當家人的心思,千萬別耍小聰明,玩手段。
那是他的兒子,他絕不允許別人怠慢他。
至於夫人,不管她是試探還是真的失誤了,這都是賈代善無法容忍的。
他是疼次子沒錯,長子也是被母親慣壞了也沒錯,可國有國法,家有家規,這嫡長子是未來國公府的繼承人,他是絕對不允許赦兒繼續紈絝下去的。
夫妻倆年紀都不小了,所以分房睡這是一件很正常之事,賈代善也沒有寵著那些妖妖嬈嬈的通房,對著發妻,他自然是另有一番敬重的,輕易不會給她沒臉。
當然,這一切都建立在她別觸及到自己的底線。
之前的史氏就做的很好,母親剛剛去世,她就出現了這樣的紕漏,賈代善可不認為這就是真的紕漏,對於一個當家幾十年的主母來說,這種失誤顯然太過低劣了。
她是在有目的的試探:
試探赦兒是不是真的就是個蠢貨,試探自己的態度。
至於結果麼,賈代善表示滿意,賈赦表示滿意,砸了一套茶杯的史氏也表示滿意。
這樣皆大歡喜的結局,榮國府歸於平靜寧和之中。
賈代善之母陳氏為當今的保姆嬤嬤,賈代善也曾經做過當今的伴讀,所以作為當今的心腹,他自然是沒辦法為母親守孝三年的,所以這個守孝三年的重擔自然是落在了了長子長孫的賈赦身上了。
鐵檻寺原是寧榮二公當日修造,現今還是有香火地畝布施,以備京中老了人口,在此便宜寄放。其中陰陽兩宅俱已預備妥貼,好為送靈人口寄居。老太君的棺木送到了鐵檻寺,且等著日後方便了再和老國公爺的棺木一起南下,葬入金陵祖墳。
本來今次賈代善便有這個心思,可到底因為朝中事務繁忙,他出了熱孝之後,便被皇帝奪情起複了,這下子,父母的後事也隻能一拖再拖了。
出了熱孝,賈赦也從鐵檻寺回到了京城,他現在在謀劃另一件事兒。
既然父親忙於公事,沒時間扶靈南下,那麼自然有自己這個長子代勞不是?
現在自己實力不強,也不能困在京城府中,所以他想要跳出京城,想要為自己博得一個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