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清明執了那枚玉佩,在昏暗的燭火下來來回回看了幾遍,確認這是祁之晏的信物,把玉佩遞回去,麵上也換了副姿態,問道,“不知二皇子有何吩咐?”

程述微笑,“軍師應當知道。”

史清明一臉世外高人的模樣:“哦?”

程述一板一眼地繼續和他打太極,“還需要二皇子給點提示?”

史清明神棍臉:“猜得到,又猜不到。”

嗬嗬。若不是現下時機不對,程述一定掐了這老東西的脖子去,特麼裝神棍這是裝上癮了?

他收斂了笑容,一雙桃花眼微眯著把史清明從上往下掃了遍,直看得史清明心裏發毛,才緩緩開口道:“軍師應當知道二皇子不要廢物,莫不是軍師……”他勾起嘴角,明顯意有所指。

史清明沒想到程述態度轉變得那麼快,一時不知作何反應。

他之所以故意擺了譜,無非是托程述的口想告訴祁之晏,他作為一個重要角色,別以為手上握了這麼點籌碼就可以讓自己為他鞠躬盡瘁了,要想得到自己手上的全盤計劃不出點血怎麼行?畢竟此時不多榨些好處來,難道還等著祁之晏有一天飛鳥盡良弓藏?本想著眼前這個人看著年紀輕輕,自己隨便裝個十三,小兔崽子肯定會因自己的神機妙算充滿著崇敬與仰望。誰知這個叫岑壹的嘴這麼利,這要是回答不好,自己的後半生大概也就毀在這裏了。要知道祁之晏這個人生性多疑,最忌憚的不是下屬的本事不夠,而是下麵人玩陰的,若是今天的話被岑壹給添油加醋在祁之晏麵前演上那麼兩番,怕是死不了,後半生的榮華富貴也難。

程述看著史清明的臉色明明滅滅,知道這老家夥肯定不知道腦補了什麼有的沒的,雖然他本意隻想敲打敲打,但史清明想多了也怪不了他。

“軍師想好了?”他看時間差不多了,把方才拿出的玉佩塞回衣袖裏,慢條斯理道。

史清明此時也理清楚了其中利害關係,已是冷汗直冒,對程述自然是又換了一副態度。

“自然,在下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這回輪到程述玩兒冷豔高貴了,“二皇子說,軍師知道他想說什麼。”

史清明心中暗罵,剛才怕是被這小子記恨上了。不過當下心中依舊忐忑,也不敢怠慢,老老實實開始給程述講起自己的計劃。

“大人可知道,當今朝內局勢尚算是安平,若二皇子想要越了太子去,隻能抓好兩樣東西,一是民心,二是兵權。”

程述點點頭算是同意這個說法,若他沒有在小世界摻和這麼一腳,祁之晏的確就是走的這兩條路征服世界的。

“這民心要看二皇子自己的布局,在下不才,能做的也不過些兵權上的事。”

“靖瑒軍是朝中第一大的兵馬,歸在秦溯的手下,若按著他父親秦威的路子,這支軍隊未必會成為我等的助力,相反,可能是最大的掣製,因此西北軍若不能掌控,隻有壓製這一條路可走。”

“是以之前放士兵卸甲,不過是為了打散軍心,以便壓製起來更順利的第一步。”

程述冷笑一聲,“軍師真是下得一手好棋,如今秦溯回來,你以為那些伎倆在他眼裏夠看?莫非軍師是要在這禁足的帳子裏為二皇子謀略天下?怕是軍師早就露出了馬腳自己卻還不自知。”

他說這話時眼中的慍怒不似是假,史清明心中最後一點疑慮也被打消幹淨,有些尷尬地開口,“秦溯會提前回來在下確是沒有想到,若是按了原來行程,安排好的人應把原來的位置都頂了才對,這回棋差一著往後再布局怕是困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