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後三天,當被打斷了手腳的喬虞無力地躺在床上的時候,才想起當初能夠自由奔跑的愛情。而每每當想要和自己媳婦兒溝通感情的時候,程述的態度是——
“還敢靠過來,腰子要不要了?”
喬虞隻能一個人躲在角落裏悲傷地哭泣。
這些天裏也發生了不少事。
比如程述晚上起夜的時候廢了一沒眼見兒殺手的手,買菜的時候把衝過來亂砍的屠夫頸骨錯位了,過馬路的時候一不小心讓一輛打算撞他的車從橋上飛出去了,以及,就在他們所在毗鄰的一個國家開始爆發一種大規模疫病,染上病毒的人會在短暫休眠期過後的爆發裏死亡。
前麵的那些事情不像是宋以睦幹出來的,更像是他身邊的人為了泄憤做的,比如那天陪在他身邊那個小男孩,叫白辭。
程述沒這閑心去對付他,後麵的事情才更引起他的注意,那些病毒和媒體曝光的感染者死亡照片,都在告訴他一件事。
這個世界,可能走的是末日的劇本。
這對醒來就堅信自己是在走現代黑幫劇本的程述來說是一個不小的打擊,而且他們需要準備的東西太多,這個時候未必能準備的全。程述已經可以相信,明天早上的頭條,應該就是本國發現了該疫病的首例病患了。
算了算時間,他拍拍在床上裝死屍的喬虞,道:“幹活了。”
……
程述一直以為喬虞是隻窮狗。
這種想法一直持續到他看見男人麵不改色地刷了一輛改裝加固越野,又不知從哪裏托關係弄來了一百升汽油用桶裝著過來,然後還順手買了一間超市的東西。
是真·一間百貨超市,樓上四層樓下一層停車場的那種,除了珠寶專櫃以外,喬虞連冰箱紙尿布奶粉什麼的都全部買進去了,超市直接關門七天容他們搬東西。
程述說:“喬虞你老實交代,你到底是幹嘛的。”
男人委屈道:“法醫啊,你不會因為這個不愛我了吧。”
程述:“……”
喬虞說:“哎呀這都沒什麼,我爸太有錢我幫他花點。”
程述:“……”
青年一口老血捂在胸口處,艱難道:“你爸是誰?”
喬虞說:“喬啟,你肯定沒聽過,一擺攤賣零件的。”
程述:“那是本國首富吧…...電子器材高新科技怎麼就在你嘴巴裏成一賣零件的了?”
喬虞驕傲道:“沒辦法,老頭除了生一個優秀而帥氣的兒子之外一生就沒有別的建樹了,不過我說宋小光你這麼著急關心你公公做什麼,心還是要多放在老公身上。”
他苦口婆心道:“有一句話,叫拴住男人的心,首先要拴住男人的身,老婆你學習一下。”
程述回過神來剛好就聽見喬虞的話,於是微笑道:“好啊。”
喬虞的背後莫名吹過一陣冷風,想要改口已經遲了。
等晚上男人被一條麻繩給捆了個結實,嘴裏還拿布給堵了的時候喬虞才知道什麼叫做後悔莫及。本來在程述綁人的時候他還特別羞澀地問第一次就玩這麼刺激的啊,結果後來一件衣服沒脫還被布堵了嘴的時候連叫都叫不出來。
過後兩天,兩人就在這樣緊張的籌備和打鬧裏麵度過,等到第三天的時候,人群中已經生了異變。
黃昏的雲沉沉壓下來,迫得人心頭發亂。自從華國出現第一任病毒攜帶者後,就不停有新的感染者被軍方或者是普通民眾押送隔離,民眾不知道的是,狀若無事的政府其實對這種新型的病毒束手無策,以目前的醫學水平完全沒有能力治愈甚至隻是壓製當前隨時可能爆發的病毒。
有些人在潛伏期過後的大規模免疫係統癱瘓裏直接心髒停跳,有些人則陷入漫無邊際的沉睡,沒有人知道他們什麼時候醒來,或者是更久遠地昏迷下去。
最後一絲光亮被天際邊湧來的大多陰雲吞沒。
程述盤腿坐在落地窗前,看著一盞盞路燈在街道上亮起,手指微微蜷起。他知道,那昏黃的燈光,大概是人類最後能留住的光源了。
似乎就在霞光被黑暗吞沒的最後一瞬間,世界不知名的角落裏似乎吹響了高昂的,末日的號角,灰黑色的絮狀物從天空中揚揚而下,七月份的炎熱好像一瞬被抽走,直接替上了從靈魂腳底爬上的陰冷。電視裏的新聞聯播,主持正在大聲而快速地緊急插播關於這場突如其來的大雪和天氣環境的科學聯係,力求盡量安撫所有受驚的群眾不要暴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