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晚飯的時候程述問起這件事,劉嫂正在廚房裏洗水果,聽見問話有些奇怪地探出頭來道:“沒有啊,少爺房間裏的東西我都沒動過,隻是簡單清理了一遍。”
程述一向不喜歡別人動他東西,房間裏平時拾掇得也幹淨整潔,基本沒有什麼要打掃的,劉嫂一般都是直接把地麵清理一遍,再擦擦櫃子,別的什麼都不動。
少年嘴裏的飯噎了噎。
有人進了他的房間,不是劉嫂,肯定也不是張叔,那到底……
送花的那個人。
程述想起他晚上下樓拿花時候看到的那個影子,心下了然。他那時候以為是自己看錯了,實際上他們家花園裏就是有一個人在那裏。
少年抿了抿唇,“劉嫂,我吃好了,還有些東西沒寫,先上去了。”
“好,我待會兒把水果給您切好了送上去。”
......
換好睡衣上床睡覺,程述翻來覆去地就是睡不著。
他換了一邊,眼睛盯著那個花瓶,心裏老是有個地方覺得奇怪。到底是誰那麼無聊連著兩天給他送玫瑰,又在他房間沒人的時候爬進來把他的花給拿走。
閑著沒事嗎?
手指墊在枕頭下,突然觸到了一個硬硬的冰涼物體,程述微微起身掀開枕頭,一枚做工精致的男式戒指突兀地出現在他的眼前。
“……”
這是做什麼,程述把戒指拿到手上認真端詳了一番,又在無名指上試著套了套。
大了些。
應該是那個人的戒指,不知道為什麼要放在他的枕頭下麵。拿了花又把戒指留下,送花那人到底要做什麼?程述突兀想起灰姑娘的故事,手裏拿著戒指嘴角抽搐,該不會是要他拿著這個去大街上找吧,那可真是……
少年無奈搖頭,把自己腦子想的亂七八糟全都甩出去。
按照戒指的大小和款式精致度來說,這一枚就價值不菲,能隨便把這種東西放在他的枕頭下的可以說是富裕或者是闊綽了,但是如果是這樣的人為什麼不親自登門來拜訪,偏偏要偷偷摸摸送花,偷偷摸摸把東西放到他枕頭下,偷偷摸摸把他瓶子裏的花給扔了。
變態。
程述在腦子裏徘徊的隻有這一個詞。
他這邊正想著,側對床的落地窗陽台卻突然傳來一聲輕響,少年立刻坐直身子往陽台那處看去,道:“誰!”
沒有人回應,程述正以為是自己聽錯了,打算下床去那邊看看的時候卻突然聽到那邊低低的笑聲,似乎還輕聲道了句晚安。少年粉紅的腳趾光裸著踩在地板上,拉開擋著陽台的窗簾卻發現什麼人也沒有,但仔細一看左邊那盆蘭草下麵又壓了張東西。
程述輕輕抬起那個花盆,把下麵的卡片抽出來。
和送花卡片一樣,隻是這一次寫的不再是少年的名字,而是金色磨砂的流暢字跡。
chamberlain。
程述現在可以肯定,他被變態盯上了。
……
第二天早上依舊是起得早,少年卻覺得有些不對。
他坐起身來,頭還有些發昏,但身旁那個躺出的凹陷絕對不會是他的。
程述晚上睡覺很乖,一般睡前什麼樣子,早上醒過來就是什麼樣子,這明顯就是……
少年已經不知道說什麼好了,他昨晚不知道為什麼睡得特別沉,居然沒有發現那個人進了自己的房間,還躺在自己的床上?掌心觸處還留餘溫,看來是剛走不久。
他以為昨晚那陽台上的一晃就已經結束,沒想到還被強行弄了個續。
程述冷著臉下床把落地窗鎖好,窗簾拉好才開始穿身上的衣服,把毛絨絨的睡衣脫下換上新的襯衫,動作行雲流水,身周彌散的低氣壓一直持續到他上完學又回家。
今天學校裏沒有什麼大事,尹誌義沒有再來堵他,除了小測的成績震驚全班以及體育課上錢菱的腳突然扭傷他背著去了一趟醫務室以外就是個極其平常的一天。
下午回家張叔臨時打電話說家裏出了急事兒,要不要劉嫂過來接他,但程述拒絕了。反正學校和家離得也不遠,他自己走路回去也不需要多少時間。但奇怪的是少年老是感覺身後有人一直跟著自己。
經過昨天晚上的事,程述再也不會覺得那隻是自己的幻覺了,他索性就停在路上看看後麵到底是誰。
那人不會對他有什麼危險,否則昨晚就可以下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