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大臣默然,半響,在天帝越來越冰冷的目光下,一個文官模樣的中年天官站出來,小心翼翼的道:

“啟稟陛下,微臣以為,那逆賊依恃妖界,公然與神界作對,此等行徑委實可恥,所謂亂臣賊子,人人得而誅之,那逆賊終有一日會自食其果,陛下不必憂心。”

……馬屁精,這不等於沒說麼,眾臣腹誹。

天帝麵色稍虞,點了點頭以示讚賞,那人便喜滋滋的退了回去,天帝轉向雷炸天:

“雷神,你可有什麼破敵之法?若切實可行,朕準你戴罪立功!”

雷炸天虎目微暗:“啟稟陛下,混沌妖元盾可將任何法寶的攻擊反彈,末將……末將委實沒有辦法。請陛下恕罪。”

“啪”!天帝重重的拍了下桌案,聲音森寒:“雷神,你身為天界戰將,近來卻一再失職,當真令朕失望!姑且罰你入困靈陣中,若想不出對策,便不必出來了!”

一條平靜無波的大河將天界從中間分開,河名天河,寬闊平靜,天河自數十萬年前天界成立便在了,不過,沒有人知道天河有多深,就像沒有人知道天河的源頭來自哪裏,又靜默的流向哪裏一樣。

天河邊,有一座白玉鑄成的宮殿,精致美麗,唯獨殿前匾額上殺氣騰騰的“弑牛殿”三字,略有些令人膽寒。

正是疏星映月的寧靜夜晚,遠處一小團雪白的東西蹦蹦跳跳的沿著天河向弑牛殿跑來,身後跟著一個廣袖霓裳的美麗女子,女子身後還跟著一個病歪歪的男人,男人吭哧吭哧抱著一個半人高的壇子,走得甚是吃力,逐漸落後了好遠。

“主人,我聽說那個醜八怪今天被天帝罰到困靈陣裏啦,真開心!”脆生生的男童的聲音,帶著毫不掩飾的幸災樂禍,正是玉兔。

嫦娥哼了一聲,沒有搭話,玉兔好奇的繼續道:“主人,醜雷神為什麼不向天帝告你的狀?難道他有什麼陰謀?”

嫦娥驀地提高了嗓音,不耐煩的道:“吵死了,你煩不煩!再吵就餓你一個月!”玉兔嚇了一跳,乖乖哦了一聲不再說話。

弑牛殿門口,嫦娥揚聲:“織女,在不在?”

話落,殿門應聲而開,一個女子冷著臉走了出來,隻是——人還未到殿門,一對碩大的,直欲撐破那身七彩羽衣的胸脯,便先比主人一步迎了出來:

“怎麼這會兒來,怎麼,又發~春想男人睡不著了?”平平淡淡的聲音,說出的話卻意外的露骨且惡毒。

嫦娥卻似早已習以為常,翻了個白眼,反應平淡的道:“扯淡!老娘天天都有春還用得著想!吳剛,進來!”

話落,伴著呼哧呼哧的聲音,病歪歪的男子氣喘籲籲的抱著壇子走了進來。與此同時,一股濃濃的酒香在弑牛殿緩緩彌漫開來。

織女淡淡道:“你這女人又發什麼瘋?”

嫦娥豪邁的揮了揮手:“這是吳剛花了百年時間釀的桂花酒,織女!姑奶奶我今天心裏不痛快,是好朋友的,你陪我不醉不休!”

織女波瀾不驚道:“喝就喝,不過,你若敢醉了發酒瘋,我就把你打包送給雷神,也是一份人情。”

嫦娥俏臉一變,卻意外的沒有吱聲。聯想神界今天的最新傳聞,織女立刻意識到什麼,不再說話,迎了略有些心思不屬的嫦娥走了進去。

月宮之內,光線淡淡的,一副被隨意擱置在案幾上的畫卷,卻驀地詭異的顫抖個不休。

畫卷之內,原本就歪歪斜斜,構造幼稚不合理的雷峰塔內,傳來年輕女子妖媚的聲音:“哼,沒想到,我這些日子閉關修煉,你竟是跑出去偷腥了!來,說說這是哪裏來的?!”

塔內第一層,一身黑衣的魅姬晃著手裏好幾個做工精美的紅肚兜,似笑非笑的看著對麵的男子。

狂歡底氣不足的縮了縮脖子,一頭小卷發微微抖動,顯示了主人的心虛:“嗬嗬……這個,美人兒,你別氣啊。”

魅姬妖媚一笑:“我沒有生氣,聽說神界的嫦娥是個美人,怎麼,這是她的?”

狂歡支吾著不做聲,魅姬突然又搖了搖頭:“不對,不是嫦娥,她的胸雖然大,卻也不比老娘的大……說罷,是哪位美人兒把你迷成這樣,都做起小賊來了?”

狂歡呐呐著不做聲,魅姬噗的輕笑一聲,伸指戳了戳他的胳膊:“說嘛,我也幫你參照一下,看那個美人究竟有多好,把你迷成這樣。”

狂歡倏地抬起頭來:“你……你當真不生氣?”

魅姬歎息一聲道:“你這色~鬼,一時不見就出去偷腥,我怎能不氣,不過……”魅姬頓了頓,柔情脈脈道:“你心都不在這裏,我強留又有何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