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耀隨意的看向嫦娥懷中的奕,隻是一眼,已經心知肚明——自己這個最得力的屬下,眼睛已經被徹底廢了。
嫦娥目眥欲裂,仇恨無比的瞪向織女:“賤~人!你……你見死不救!”
見到那邊奕的慘狀以及嫦娥悲憤欲絕的眼神,織女眼神一閃,迅速的收起眼底的不忍之色,平靜的冷嗤道:“瘋子,看清楚一點,傷了他的人可不是我。”
嫦娥猩紅的眼睛死死的看著她:“那又如何?剛剛我求你放了他的時候,你這賤~人竟然置身事外的!毫無人性!”
織女輕嗤一聲,不屑的看了嫦娥懷中不省人事的奕一眼,轉過身去不再說話。
這邊,法海緩緩上前一步,單手合十,定定的看著紫耀,聲音清淡悠遠:“阿彌陀佛,貧僧隻問陛下一句,我金山寺與神妖二界素來無冤無仇,你為何要趕盡殺絕?”
望著對麵長身玉立,氣度從容,仿若青竹般雅靜的僧人,紫耀眼底飛速的閃過一道冷芒,薄唇微勾,淡淡道:
“法海,金山寺被毀,本王也十分痛心,不過,你這是在懷疑本王麼?嗬嗬,理由呢?”
法海高潔俊秀的麵容上,緩緩流露出一絲悲憫的歎息,半響,他平靜的道:
“不需要理由,金山寺建成三百年,師父的香火供給亦延續了三百年,它早已成為福澤之地,除了陛下,誰也不能那般輕易的毀了金山寺。”
躲在暗處的白蘇蘇倏地一驚,萬萬沒想到,紫耀竟毀了金山寺!看法海的樣子,寺裏的那麼多和尚怕是全都遭遇了不測!不過,紫耀他……為什麼要這麼做?
白蘇蘇呆了一下,腦海裏一瞬間浮現出數天前,紫耀那雙帶著冷然笑意的鳳目:“小白,你不願意隨本王回神界,到底是為了小青,還是為了——法海?”
“蘇蘇……本王也會嫉妒的。”
一瞬間,白蘇蘇徹底的體會到了“如墜冰窟”這個詞的含義……紫耀該不會是為了自己才……?
她顫抖著身子慢慢轉向紫耀,卻見對方隻是曬然一笑,漫不經心道:“六界中高手如雲,承蒙法海禪師讚譽,本王倒是卻之不恭了。”
法海緩緩合上雙目,喃喃的念道:“阿彌陀佛——”
半響,倏地睜開眼睛,靜靜的看著紫耀,清淡的雙目深處,緩緩的浮現出一絲冷意:
“阿彌陀佛,紫耀,你身為神妖二界之主,本應心懷天下,造福眾生,然你登位以來,屢次大開殺戒,製造無數亡靈,引起六界滔天動蕩。如你這般的神帝,絕非眾生之福。今日,貧僧便要替慘死於你手下的無數亡靈討個公道。”
紫耀冷冷一笑,上下打量著法海:“禪師確定要和本王比鬥?”
法海緩緩抬手,並不多言,淡淡道:“請罷。”
說罷,卻先轉頭向著雷峰塔畫卷行了一禮:“師父,此人殺了金山寺數千弟子,貧僧要親自抓了他關入雷峰塔,請師父恩準。”
言下之意,是要親自與紫耀比鬥一場,不要狂歡插手。狂歡豈會聽不出來,他立時氣急敗壞的道:“喂,小和尚你冷靜一點,你不是他對手,為什麼要送上門找死?”
法海微微一笑,平靜的道:“師父,天道之行,眾生為公,弟子即使是出家人,然背負數千冤魂,亦不可淡然世外,今日之事,乃是必須為之,請師父見諒。”
說罷,不待狂歡再說什麼,法海轉身,一招手,憑空取出一隻烏沉沉的禪杖,對著紫耀淡淡點頭:“請。”
紫耀嗤笑一聲,眼底閃過一絲不屑之色,飛身而起,長袖揮舞之間,數道蘊藏靈力的紫光便重重的向著法海襲來。
法海腳尖一點,整個人仿若蓮花上的菩薩,輕飄飄的飛身半空,手持禪杖迎上紫耀釋放的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