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成功了?
白蘇蘇渾身僵直,動也不敢動,任憑小心髒劇烈的一下接一下狂跳著,她“嘎吱嘎吱”的轉過腦袋,看著半響都不動的紫耀,不敢相信這個向來厲害無比的男子是真的被自己放倒了。
半響,她顫抖著手指戳了戳紫耀的臉頰,良久,他的身體仍是毫無動靜。白蘇蘇這才終於確信,紫耀是真的被迷倒了。
她長長的鬆了口氣,思緒回籠,今日送走清月仙子歸來之前,她飲下魔君給的夢魂引,此藥乃魔界至寶,為魔君獨有,飲下之人的血液成為劇毒,若滲入別人體內,則那人便會陷入無盡的迷夢中,永生永世不能清醒過來。
白蘇蘇當時還不敢相信,覺得魔君誇大其詞,若這藥真的這麼神,魔界何必被紫耀打的一敗塗地。
似是看穿了她的心思,魔君冷笑著道:“此藥雖然厲害,可你難道不知,以紫耀的修為和為人,別人靠近已是萬萬不可能,更不用說還需將沾了毒的血液沾染上他身體,你覺得,六界中除了你,誰還能做到將夢魂引安然無恙的送入他的體內?”
魔君還說,紫耀向來警惕,即便是白蘇蘇,想要安然無恙的令紫耀中此毒,亦非易事,除非……是在紫耀神智昏亂,意識力最為薄弱的時候下手,方有一線機會。
不過……紫耀神智昏亂?怎麼可能?他那樣的人,怎麼會允許自己陷入這等危險的境地?不過,看著魔君曖~昧的眼神,白蘇蘇靈機一動,到底懂得了那唯一的一條路是什麼。
夢魂引……夢魂引……果然是個厲害東西。白蘇蘇喃喃念叨著,知道以紫耀的修為,就算中了夢魂引,也會很快醒來,自己必須得抓緊時間了。
想到這裏,白蘇蘇努力的壓抑住心頭的緊張,推開紫耀的身體,顫顫巍巍的穿上衣服,正要奪門而出,驀地,似是想到什麼,她突然站住了,扭頭定定的看著大床上昏迷的紫耀。
神界,誅仙台不遠處的一小片圓台上,豎著一根巨大的白色柱子,上麵用浮雕刻滿了繁複的花紋,一道道白光順著密密麻麻的浮雕花紋,一刻不停的上下流竄著。
而柱子的下邊,一個年輕的僧人靜靜的依著柱子站著。細看之下才發現,僧人灰色的僧袍上,有一條肉眼幾乎難以分辨的光,將他牢牢地綁縛在身後的柱子上。
盡管被綁在縛神柱上的人,就算修為再高,也沒有辦法脫身,不過,僧人的周圍,卻仍是密密麻麻的圍了數百個神界將領嚴加看守著。
這些人一個個屏息凝神,虎視眈眈的注視著靜靜的闔目而立的年輕僧人。
麵對著數百人灼灼的目光,僧人卻似是毫無所覺,仍是泰然自若,若青鬆修竹一般靜靜的閉目站著,雙手合十,聖潔俊秀的臉頰上,除了與紫耀比鬥時因為受到重創而略微發白以外,再沒有其他多餘的表情,整個人仿若一縷淡然高遠的青煙,幾乎融入身後蒼青色的天際裏了。
似是看不慣法海這副毫不將眾人放在眼裏的樣子,一個守將滿麵冷笑的繞著他轉了幾圈,冷笑道:“不過是一個不中用的臭和尚罷了,不僅傷了奕大人,竟然還敢闖入神界找陛下挑釁?嗬嗬,本官今日就替陛下好好教訓教訓你這不知天高地厚的臭和尚!”
說罷,驀地雙掌當胸畫了一個圈,接著重重一推,一道耀眼的紅光便頃刻之間呼嘯著重重的撞向法海!
法海眉心微微動了一下,卻並沒有睜眼,仍是平靜的合十而立,似是壓根沒有意識到那當胸而來的致命襲擊一般。
圍觀的眾將領本以為這一下這和尚必定要吃一番苦頭了,那尋釁的將領更是得意洋洋的挺著胸膛,自以為出足了風頭。
誰知令他萬萬沒想到的是,自己擊出的紅光堪堪到了那和尚胸前之時,他頸項上掛著的那串佛珠卻倏地一顆顆發出數十道璀璨的白光來,不僅生生擋住了攻擊,甚至還遊刃有餘的將紅光反射,以至於那將領猝不及防之下,被佛珠所反射回來的攻擊重重的掀翻在地,“嘔”的一下突出一大口鮮血來!
……空氣中一瞬間靜滯了下來。
一幹守將全都膛目結舌的看著法海脖子上的那串毫不起眼的佛珠,眼底的光芒,漸漸地由驚恐,轉為敬畏,慢慢的,轉化為貪婪——佛門的寶物,果然是至寶啊!
不知是誰第一個動手,“呼啦啦”的一下,數百人蜂擁而上,爭先恐後的將綁縛在縛神柱上的人圍了起來。
又不知是誰第一個小心翼翼的伸出手去,終於驚喜的發現,隻要不對法海發動攻擊,這佛珠便會安安穩穩的待著,並不攻擊眾人。
於是,這一下,所有的人都瘋狂了,似這般六界罕見的佛門寶物,若是眼睜睜的看著別人搶到手而自己僅僅袖手旁觀的話,那簡直——天理難容!
法海微微睜開雙目,無聲無息的歎了口氣,平靜的注視著為了誰得到自己的佛珠而大打出手的人們,以及瞅準別人打鬥的空擋,快很準的抓向自己胸前……佛珠的一雙雙手。眼底,是悠遠而悲憫的,對於人性的歎息。
“大膽!都給本王住手!”混亂中,一道冷厲的聲音驀地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