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不能衝出去,更不用妄想能一槍崩了莫爵,從現階段來說,殺莫爵就是癡人說夢。
懷裏冰冷的屍體就像諷刺,諷刺他的無能,他像一隻自以為掙脫牢籠的動物,回神才發現那隻是一隻更大的籠子。
摟緊小黃,綿綿皺著五官整個人蜷縮在草堆裏,唇緩緩靠近,輕吻落在屍體的額頭上。
我的吻可不是輕易給的,要記得我們的約定……投胎了,做真正的兄弟。
你們的仇,一定會報…
綿綿平靜的眼神下掩藏著深刻的仇恨與徹骨的冰冷,那神色分明是殺氣。
莫爵,他要親手解決,在此之前誰都不能碰。
從第一天到這個世界,綿綿在莫爵身上的注意力就沒懈怠過。
即使在刻意作為下他們見麵次數寥寥無幾,卻不妨礙他時時刻刻關注著這個男人。
包括他現在身邊不少人,都和這個男人有千絲萬縷的關係,阿清、夏楚楚、歐天齊、雲貝貝……
在莫夫人為莫決商安排的接風宴和後來的才藝交流大會中,莫決商的反應和表現與莫爵預計完全不一樣,但莫爵驚訝下還是紋風不動,甚至幾乎沒出現在弟弟麵前,這並不是放棄拉攏弟弟,而是在觀察莫決商的一切,重新定義異母弟弟才能進行下一步。
從這點就可以分析出,莫爵做任何事情都是有計劃的,他喜歡在全麵了解後不動聲色的掌控所有人和事。
在沒確保計劃順利之前他不會出現在莫決商麵前。從另一個角度來說也是盡可能降低自己的存在感模糊莫決商的注意力。
很顯然,莫爵擁有縝密的邏輯能力和出色的洞察力,從帶著夏楚楚回校救人時莫爵不親近也不疏遠的態度就可以看出,那時候還不會出手,莫爵在等待恰當時機。
在之後超市那時候他明明已經掌握了弟弟的部分行蹤,但用的手段偏溫和,似乎並不想和弟弟撕破臉。
從這點又可以看出莫爵認定了什麼,不會急於得到,他甚至享受這個緩慢的掌控過程,他似乎任何時候都在向人展示他精準的掌控力,他的自信已到達一種病態的程度。
那時候綿綿就已經基本確定了莫爵此人對任何超脫他計劃外的事情都深惡痛絕,他必須要製造一點麻煩讓莫爵有事情忙,才能發展自己的勢力。
完全解決掉那幾個異能者,勢在必行。
事實證明,解決完異能者又破壞了超市搶購物資後,接下去的一段時間裏莫爵疲於善後,內訌外擴和諸多事宜讓他根本沒時間來掌控弟弟行蹤,也給了綿綿喘息的時間。
想要這種男人失控,就要從他最擅長最自以為完美的地方突破。
對付莫爵,就是要讓他焦急、暴躁、失控,極度自信就是他的致命缺陷。
但想要破壞莫爵的計劃又何其容易,自從他的介入後,許多事情已經脫離前世的記憶,他的重生優勢越到後期越是微弱。
莫爵吃過幾次虧,隻會更小心,更有耐心。
綿綿想到了什麼,對著神音小隊低聲道:“關掉所有追蹤!”
就在這時,刹車聲此起彼伏,那一列開過去的坦克車停在了原地。
糟糕,已經發現了!
“爵爺,我們的偵查□□擾了。”一個士兵湊近莫爵的耳邊悄聲道。
很有可能這附近有反偵察係統,顯然還有別的個人或組織。
“哦?”他的聲音溫和中透著纏綿,這輕輕的上揚疑問明明很單調,拉長的音節卻顯得性感撩人。
白皙骨幹的手帶著一個白色塑膠手套正從精致冒著寒氣的盒子裏撈出一個暗紅色橢圓的粘稠物,他緩緩的揉捏著,如同欣賞一件隨手可棄的藝術品,血漿似得液體從五指中竄了出來,滿車子充斥著血腥味。
他的目光明明是溫暖的,但偶爾劃過的那種名為寒冽的氣息卻莫名如條蛇讓人從心底發出絕望顫抖。
本來輕柔的動作,猝不及防下掐碎了手中物,碎末染紅了整隻塑膠手套,掉進那隻盒子裏,“拿這種肮髒的玩意,糊弄我,還是你們自己?”
他想要的隻有那一顆,其他贗品又如何能代替。
士兵眼角一抽,莫爵手中拿著的,正是基地搜遍全國與他匹配的心髒之一,莫爵的心髒還能拖些時候,但是自從末日後莫決商就像一個脫韁的野馬不受控製,他們不得不做其他打算以備需求。
這次的心髒是他們比對血庫資料,才得到的,過程如何困難不必贅述,但莫爵不滿意,非常不滿意。
邊說著,邊像是丟棄一件汙染他視線的垃圾一樣,將塑膠手套連同這隻盒子扔到士兵懷裏,視線移向窗外那荒蕪了一半的土地,那幾個字繾綣的好像在對情人低語般:“給這些不自量力的小貓小狗加加餐。”
這樣的語氣是他二十多年來的習慣,並非刻意。
“是。”
士兵應聲,敲了兩聲車頂,很快天窗被打開,一陣對話後,隨著車輛前行朝路邊草坪扔了幾個東西,絕塵而去。
隻要不影響計劃,一些小貓小狗莫爵是不會放眼裏的。
最近腦子裏令他深惡痛絕的靈魂突然消失了,並沒有讓莫爵的心情好一點,反而更惡劣了。
作為一個獵人卻反被獵物弄得生不如死,罪魁禍首卻突然消失,這是對他智商的嘲笑,就如同被愚弄了一番,如何能讓莫爵咽下這口氣。
那靈魂從何而來,又怎麼突然消失?是不是還會來?
感覺自己被嘲弄了一番的莫爵,對那靈魂產生了執念,沒人可以戲耍他後又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