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承淮無奈道:“這次又在想什麼,跟我在一起的時候就這麼不專心?”
郝龐趕緊道歉,”對不起,我就是突然有點感慨。”
“感慨什麼。”
郝龐看了一眼杜承淮,笑道:“人總要失去一些東西,才知道怎麼保護它。”
杜承淮沒有說話,隻是緊了緊握著郝龐的手。
郝龐沒有馬上回家,畢竟今天可是老媽新婚的日子,應該多留點個人空間給兩位新人。他就一直牽著杜承淮,漫無目的地走,一直走到朗月高懸,星移漏轉。
郝龐突然有了一種錯覺,他們會這樣一直走下去。
“挺晚了,你也回去吧。”郝龐搓了搓手臂,聽說這樣子能得到男朋友的擁抱,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然而等了一小會兒,杜承淮也沒搭理他。
郝龐抬眼納罕道:“承淮?”
依舊目不斜視。
郝龐總算明白過來,敢情說好的隨便走走,還真就是隨便走走,一點也不帶目的的。
郝龐又叫了一聲,“承淮!”
杜承淮垂眸看向他。
“想什麼呢,那麼入神?”郝龐好奇挑眉,“跟我分享分享?”
杜承淮沉聲道:“在想你剛剛說的話。”
郝龐眨了眨眼問:“我說什麼了?我剛剛就喊了你兩下,好像就沒什麼了吧。”
“之前說的,你說失去之後才知道如何保護。”杜承淮眉頭微蹙,隻是夜色太暗,郝龐沒有發現這個細節。
“對啊,”郝龐不解道,“怎麼了?”
“可我想不到失去之後還能怎麼保護,”杜承淮的語氣中少見地出現了一絲迷茫,“失去隻會讓我有毀滅的欲.望。”
郝龐沉默了許久,才找回自己的聲音,“你說的失去,是失去什麼?”
“你。”杜承淮停下腳步,突如其來的心痛讓他有些窒息。他強忍著心悸補充道:“我不會失去你的。”
他哪怕失去了,黃泉碧落,刀山火海,我也會把你追回來。
這話太矯情,杜承淮沒有說出口,可他腦海中就是這麼想的。他緊了緊郝龐的手,力道有些大,郝龐吃痛,抬頭便對上一雙深不見底的眼睛。
郝龐正想說什麼,就被一雙有力的臂膀抱在懷裏。
杜承淮把頭擱在郝龐的肩膀上,他不想讓郝龐看到自己眼底的慌亂。其實連他也不清楚,為什麼一聽到失去這兩個字,就有一種來自靈魂的戰栗感。就好像,就好像他曾經失去了最寶貴的東西一樣。
郝龐能感受到杜承淮身上強烈的情緒波動,他把手搭在杜承淮的後背上,輕輕撫摸,感覺到那部分肌肉慢慢緩和下來,他才問道:“怎麼了?”
杜承淮放開郝龐,牽引著郝龐的手放在自己左胸處,“這裏很疼。”
郝龐咋舌道:“心絞痛?”
杜承淮靜默片刻,才道:“誘因是你。”
“我?”
“小龐,不要在我麵前提失去兩個字,”杜承淮微微皺眉,“我承受不起。”
郝龐微微一愣,承受不起,承受不起什麼,是承受不起失去自己嗎?他突然想知道,上輩子自己死後,承淮到底怎麼樣了。
他是會難過,會哭,還是會像現在這樣,緊緊抱著自己的墳墓?
他無從得知,也不敢深思。
“不要說這些不開心的事情了。”郝龐勉強的笑笑,“今天可是我媽的大喜日子,你這麼嚴肅不吉利。”說著,郝龐從兜裏抓出兩顆喜糖。
紅色的糖紙剝開,郝龐往自己嘴裏送了一顆水果硬糖,把另一顆喜糖遞給杜承淮。
“我想吃你那顆。”杜承淮沒有接喜糖。
郝龐張開嘴,含混不清道:“一樣的糖。”
杜承淮微微勾唇,拉著郝龐往牆邊走了兩步,不由分說就吻了上去。
郝龐沒有推拒。
當杜承淮的唇貼上來的時候,他第一時間就張開了嘴巴,雙手自動攀上杜承淮的肩膀,毫無縫隙地貼了上去。
郝龐的迎合就好像一劑催化劑,讓杜承淮本就熱烈的吻頓時焰光四射。滑.膩的舌頭長驅直入,逼兀而安靜的空間裏,隻能聽到曖.昧的水聲和兩個人急切而纏綿的嗚咽聲。杜承淮緊緊擁著郝龐,像是要把人鑲進骨子裏去,漫長的法式濕吻像是一首夜曲,讓人忍不住期待下一個小節更加纏綿和悠揚。
一吻結束,郝龐趴在杜承淮的胸口上喘息,杜承淮眼底含笑道:“不一樣,你的,更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