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身體不好,不能吃鹹的,乖。”楚狄摸了摸她的頭,像哄女兒似的。
林向晚把他的手打開,癟著嘴,“我要吃油條,吃鹵煮!”
“周末的時候讓張嫂給你做,自己家裏做的幹淨。”楚狄把車子啟動。
“今天才周二,等周末還要好幾天呢,再說張嫂做的那是鹵煮嘛?那是香菇煮好麼?!我不管,我今天就要吃。”林向晚起得太早,本來就心情不好,再加上鍾昆這事實在太心塞,不自由地就鬧上了脾氣。
楚狄還以為她是在鬧著玩,就用哄孩子的語氣道,“乖了,今天先這樣吧,我保證……”
他一扭頭,發現林向晚竟然在默默流淚,楚狄一腳踩著刹車,趕緊把林向晚摟住,“怎麼了?發生了什麼事?為什麼哭了?就是想吃油餅?別哭別哭,我這就給你買去。”
他這些年恨不得把林向晚捧在手心裏,見她流淚,整個人都慌了。
林向晚用手背抹了抹眼淚,抽了口氣,“我也不知怎麼了,就是覺得難受……”
雖然已經過去很久了,但她仍在怪自己,如果當時不是她告訴百裏佟,許明翡在她家,也許現在大家都能好過一些。
許明翡走了,藏在一個渺無人煙的小村落,讓自己隱於人世間,但她一個人的解脫,卻讓更多的人陷入痛苦。
不都說愛恨平常事,舊傷新人治麼?
可是這傷,為什麼曆久經年的,總也好不了?
楚狄和林向晚心意相通,知道她在想什麼,輕輕地拍著她的背,“這就是命吧,不過我相信鍾昆總會好起來,他還那麼年輕,以後會遇到很多人,保不齊就有能醫他心傷的。”
凡是我們沒辦法解釋的事,都冠以命運之名,好像命運就是個不懷好意的惡心,總看不得別人開心,在你過得最好的時候,以為能夠逃脫他魔爪的時候,狠狠的給你來一下。
“但願吧……”林向晚輕輕地呢喃,眼中盡是迷惘。
孩子們已經去上學了,寧寧正在幫張阿姨晾衣服,小小的身體一扭一扭地跟在張阿姨後麵,張阿姨柔聲提醒她注意,不要跌倒,她乖乖的應了,懷裏抱著一大團衣服,新洗的床單泛著洗衣液淡淡的清香,寧寧把臉埋在床單裏,一會兒抬起頭,朝著張阿姨露出個大大的笑容。
見到女兒天真的笑臉,林向晚覺得心情好了一些,她長長出了口氣,朝女兒走過去。
寧寧看見她和楚狄過來,立刻驚叫著衝到楚狄身邊,讓他舉高高。
林向晚醋道,“為什麼不讓我舉啊,小胖妞。”
寧寧嘻嘻笑了笑,和楚狄膩夠了,就朝林向晚伸出手,“媽媽抱。”
她也知道媽媽身體不好,平時大哥哥和二哥哥都教過她,讓她不要太粘著媽媽,她雖然不是很懂其中的原因,但做為哥哥們的小狗腿,她還是十分忠心地聽從了哥哥們的話。
女兒的身子軟軟的,好像一大塊綿花糖,林向晚用力地親她的臉,寧寧咯咯地笑著躲開,“媽媽上班?”
“嗯,要上班的,不過今天請了假,可以晚去一會兒。寧寧早上吃了什麼?”
“大哥哥給了黃坨坨,二哥哥給了花坨坨。張奶奶給了綠坨坨。”
黃坨坨應該是香蕉,綠坨坨應該是蔬菜或者是彌猴桃,但是花坨坨是什麼?
林向晚朝張阿姨看過去,張阿姨擺弄著手中的晾衣架笑道,“小昊給她吃了點豆包。”
豆包……怪不得是花坨坨……
和呆萌的小女兒又說了些幼稚的話,林向晚覺得心情好一些了,才和楚狄一起出門上班,在她的小綠蟲子出廠之前,都要靠楚狄載她上下班。
最近上麵催得很急,碎屍案卻一點線索也沒有,蘇岑的脾氣每天都很暴躁,新來的實習生在她麵前,就像是被架在火上的魚,被轟得外焦裏嫩,收拾收拾直接能上桌了。
“今天刑偵處的人會過來,我準備安排你和他們聊聊。”蘇岑最近休息得很不好,眼睛下麵泛著青黑,人顯得很憔悴。“還有上次拿車撞我們的那幾個人,局裏的同事說,已經審過了,不過這幾個人嘴都很嚴,沒問出什麼。”
“交通事故就算知道是惡意的,故意的,判也判不了幾年。找不到後麵那個人,以後麻煩還會不斷的。”蘇岑用手揉了揉太陽穴,“你有什麼頭緒沒有?最近得罪過誰?”
“我一個職場主婦,每天兩點一線,想得罪人也沒機會啊。”林向晚大叫,委屈道,“你還當我是個小姑娘麼。沒事惹事嫌命長,我現在都很低調的好不好?人家把青春都獻給你了,你還這麼說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