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虎娘當下繪聲繪色道:“我們一群七八個人親眼看見的,怎麼可能胡八道。我們進去時,聶老三正趴在汪秋月身上辦事呢。那聶老三光著屁股想跳窗逃跑,被我家那口子當場摁住了。汪秋月還想拿錢堵上我們的嘴,搞笑嘛,把我們當什麼了,誰稀罕她的髒錢。”
隨著二虎娘的話,薑老太陽穴一突一突地跳,胸膛劇烈起伏,怒喝一聲:“賤人!”當下奔往祠堂。
心亂如麻的林婉娘趕緊跟上去,再次伸手扶住步履不穩的薑老太:“娘,你要不先披件外套?”
怒火攻心的薑老太一巴掌揮開林婉娘:“用不著你假好心,你現在是不是很得意。”
林婉娘滿臉的受傷:“娘,您怎麼會這麼想,秋月……”她想出了這樣的事,我和您一樣著急。怒不可遏的薑老太卻沒工夫聽她蓮言蓮語,大步往前走。
林婉娘隻得把話咽回去,飛奔回房取了一件大衣再飛奔追過去。
二虎娘看得搖了搖頭。林婉娘在村裏口碑是兩個極端,大部分人覺得她是一等一的賢惠人,對婆婆言聽計從,對繼女庶子視如己出,把汪秋月這個給夫家傳宗接代的姨太太當祖宗供著,可不是賢惠。
二虎娘屬於少部分那一撥,她覺得林婉娘賢惠過頭像個傻子。從薑老太到薑賜再到汪秋月,哪個真心對她好了,她倒是心甘情願地熱臉貼冷屁股,掏心掏肺地討好他們,還由著他們作踐自己親閨女。
薑賜薑明珠姐弟倆養的白白嫩嫩穿的體體麵麵,完全是少爺姐做派。薑來弟則是瘦骨嶙峋灰頭土臉,年紀就要砍柴割草喂雞喂鴨,還時不時挨打受罵,活脫脫的丫鬟。
他們這些外人看了都心疼,林婉娘這個做親娘的卻熟視無睹。
二虎娘恨鐵不成鋼,要有人敢這麼欺負她閨女,她拿菜刀活劈了他們。林婉娘這個娘也不知道是怎麼想的,不是自己生的疼得不行,自個兒親生的閨女卻丁點不心疼。她又不是吃白飯的,自己做著工,完全能養活母女倆,壓根沒必要看薑家人臉色。可林婉娘就是挺不起腰杆,在薑家人麵前跪著做人,帶著薑來弟也隻能跪著。
“大娘。”細弱的聲音傳入二虎娘耳中,伴隨著拍門聲。
二虎娘循聲看向柴房,驚疑不定:“來弟?”她趕緊跑過去打開柴房的門,就著手上火把的光,看清了薑來弟淒慘不堪的模樣,鼻青臉腫,頭發上臉上帶著幹涸的血跡,登時大吃一驚:“他們怎麼能把你打成這樣。夭壽哩,誰打的?怎麼下得了手!”
薑歸眼圈一紅,又忙忙擦了一把眼淚,像是不想被發現。見狀,二虎娘更心疼了,對薑家人更添幾分厭惡。
“月姨打的。”穿戴整齊的薑明珠打開房門走出來,她早醒了,比薑老太醒的更早,聽著情況不妙,就沒第一時間出來觸黴頭,此刻瞅準時機出來火上澆油。
果然,二虎娘怒上加怒:“早就知道她不是個東西,沒想到她這麼不做人,她也是當娘的,怎麼下得了手。”
“大娘,月姨她真的和聶老三,他們?”薑明珠欲言又止,像是難以置信。倒不全是裝出來的,汪秋月就算要紅杏出牆好歹也挑個像樣點的人,怎麼會看上那種貨色,當真是饑不擇食。
二虎娘對薑明珠感官不錯,覺得是聶家難得的正常人,便道:“真真的,我們七八個人親眼瞧見的,還能有假的了。”她又心疼地看著薑歸,“去三叔公家看過沒?”三叔公懂點醫理,村民有個頭疼腦熱都找他。
薑歸垂頭沉默不語。
二虎娘便知道沒有:“你娘也真是的,到底在想啥。走,大娘帶你去看看,可別傷到裏頭了。”
“用不著,大娘,沒傷到裏麵,已經不怎麼疼了,我不要緊的。”薑歸還是低著頭,抬著頭她怕自己臉上的表情不到位。
二虎娘心下更酸澀,怎麼可能不疼,隻是疼習慣了。汪秋月這個殺千刀的,活該她有今。
“來弟啊,你放心,以後汪秋月她不能再打你了。”
薑歸適時愕然抬頭。
二虎娘拉起她的手:“你去看了就知道。”讓大夥兒瞧瞧汪秋月做的孽,罰起來就會更不留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