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年看在薑賜份上,薑老太嘴上不,心裏依然覺得汪秋月放蕩,所以看她看的極緊,等閑不讓她出門,就怕她做出醜事。萬萬沒想到千防萬防還是沒防住,薑老太氣得一佛出世二佛升。
“奶奶,你別這樣我媽。”晚了一步趕來的薑賜正好聽見這一句,當下哭著喊出聲。
看見薑賜,薑老太瞳孔一縮,大怒:“你怎麼來了,趕緊回去!”
這時候,聶北越眾而出,不著痕跡地掠一眼二虎娘身旁的薑歸,目光落在怒目圓睜的薑老太臉上:“還有一件事,我聽見聶老三和汪秋月起,薑賜是他的孩子,他們還想帶薑賜一家三口一起離開三家村。”
聶北當然沒聽見,可薑來弟聽見了,那當然算是他聽見了。這樁事裏,他一個字都沒提薑來弟,一開始和村長的便是:他晚上睡不著,偶然看見聶老三鬼鬼祟祟經過,怕他偷雞摸狗便跟了上去,就見聶老三去薑家接了汪秋月,兩人一起去了鬼屋。他在外頭聽了會兒,確認他們在通奸,便回來找人幫忙。
晴霹靂當頭炸響,在場所有人都驚呆了。
薑老太如被五雷轟頂,兩隻眼睛瞪得滾圓,眼珠子幾乎要掉出來。有好一會兒,她都忘記了呼吸。
“胡八道!”汪秋月駭然失色,急赤白臉地向薑老太解釋,因為驚恐上下牙齒劇烈碰撞,聲音抖得不像話,“娘,賜就是大爺的兒子,他長得那麼像大爺,怎麼可能不是大爺的兒子。聶北血口噴人,我和聶老三是今年八月才開始的,之前我們沒有半點瓜葛。娘,除了聶老三外,我沒做過其他對不起大爺的事,娘,你不能被他騙了,賜是你孫子,他是你親孫子,是你唯一的孫子啊!”
薑歸輕嘲。
這會兒汪秋月倒是表現的十足像個慈母,可在原來的劇情線裏,她和聶老三私奔時,帶走了薑老太的私房,可沒帶走薑賜這個兒子。薑老太勃然大怒,在薑明珠架橋撥火下,冷了薑賜好一陣。而薑家也因為這樁醜聞,沒臉繼續留在民風相對淳樸的三家村,不得不搬了出去。也是因此薑賜遇到了一群狐朋狗友,學了一身吃喝嫖賭抽的臭毛病。
聶北心平靜陳述:“我沒理由撒謊,我隻是把我聽見的出來而已,至於信不信,薑老太太你自己決斷。”
渾身是嘴都不清的汪秋月目眥欲裂,恨得兩眼赤紅:“你為什麼要害賜!”她猛地轉過頭,衝著聶老三大叫,“你倒是話啊,告訴他們賜不是你的兒子。”
從而降一個大胖兒子砸在頭上,聶老三被砸懵了,被汪秋月噴了一臉口水才回神,連忙喊冤:“薑賜怎麼可能是我兒子,十幾年前,汪秋月怎麼可能看得上我!”
還真有那麼一點道理,可也有抬杠的人:“那她現在怎麼就看得上你了,我看你們就是老相好,你年輕那會兒就喜歡圍著汪秋月打轉。”
聶北的好人緣開始發揮作用,就有人:“聶北怎麼可能冤枉你們。仔細看看,薑賜和聶老三長的還有點像,尤其是嘴巴那裏。”
一群人的視線不約而同落在薑賜身上,針一樣尖銳。
便是神魂動蕩的薑老太都忍不住看薑賜的臉,尤其是嘴巴,越看越覺得像,像得薑老太靈蓋上彷佛有重錘擊打,眼前一陣一陣泛黑,又像是被泡在冰水裏,寒意滲進了骨頭縫裏。汪秋月和人通奸讓她震怒,聶北這番話卻讓她恐懼,恐懼到了靈魂深處。
薑賜被四麵八方紮過來的視線嚇得麵無血色,直往薑明珠身後躲,他流著眼淚無助地喊:“姐,姐?”
薑明珠一臉的不敢置信,直直盯著薑賜的臉,心裏飛快轉著各種念頭。
見狀,心疼不已的林婉娘飛奔過去擋在慌亂無助的薑賜身前,一臉堅定:“賜怎麼可能不是我家大爺的骨肉,他和大爺分明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怕是聶北聽岔了,或者有什麼誤會在裏頭。娘,賜肯定是我們薑家人!”
汪秋月愣住了,她親大哥就在現場,卻一言不發,反而一臉唾棄。唯一一個站出來幫她話的竟然是飽受她欺淩的林婉娘,百般滋味在心頭翻滾。
薑老太不知道該信誰的了,心亂成一團,目光掠過神色坦蕩的聶北,呼搶地的聶老三,心神俱裂的汪秋月,堅決篤定的林婉娘,驚慌無助的薑賜。薑老太捂著胸口直喘氣,胸膛劇烈起伏,滿腦子隻剩下一個念頭:賜到底是誰的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