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是選薑賜啊,那可是林婉娘的心肝寶貝肉。
在經過一番感人肺腑催人熱淚的哀求傷心糾結掙紮之後,林婉娘在椎心泣血的痛苦之中萬般無奈地放棄了薑來弟,期間留了一缸淚水。
一如她在原劇情之中。
薑來弟病得命懸一線,她不會苦苦哀求薑老太出錢,因為她知道那錢薑老太要吃藥薑賜要上學,無論哪一個都比薑來弟的賤命更重要。她隻會痛苦地抱著瀕死的薑來弟跪在醫院門口賣慘,也不怕大雨加速薑來弟的死亡。
薑賜欠了一堆賭債,還不上就要被砍手砍腳。林婉娘舍不得薑賜斷手斷腳,也舍不得薑明珠被拖走抵債,便舍了薑來弟。薑來弟跪下來求她,林婉娘也跪下來求她救薑賜。母女倆對著磕頭,最後薑來弟在這場拉鋸中落敗,於是被拖走抵債。
現在亦是如此。林婉娘壓根就沒仔細想過便是她不答應,薑老太怎麼可能不為薑賜治病。她自以為薑賜的命運在她一念之間,她舍不得薑賜沒錢看病,所以她又舍了薑來弟。
前世今生,薑來弟都是林婉娘最容易舍棄的那一個,哪怕薑來弟是對她最好的那一個。
做出了選擇的林婉娘神思不屬地去溪邊找薑歸。
薑歸坐在溪水邊的石頭上,腳邊是尚且幹著的衣服,林婉娘下意識問:“衣服怎麼沒洗?”
薑歸垂著眸,伸出長滿凍瘡的手:“手疼。”
林婉娘心裏愧疚更濃,彌補一般道:“我來洗,我洗。”
正值隆冬,放眼望過去河麵上結了薄薄一層冰,林婉娘砸破冰層,開始搓洗衣服,搓著搓著,林婉娘抬頭問:“賜他讓你盛藥,你罵了他一句,他才會踢你,是真的嗎?”
在西醫院,薑賜的傷情得到控製後終於能話,立馬告狀或者該是遷怒林婉娘。
懶得醞釀情緒做表情的薑歸低著頭,反問:“你信我還是信他?”
林婉娘不知道該信哪一個,賜的確經常無緣無故欺負來弟,而來弟是從來不會謊的,但是賜傷成那模樣,那麼信誓旦旦。
心亂如麻的林婉娘又問:“明珠你隻做了自己的飯沒給她和奶奶做,她才會生氣。你就拿菜刀嚇唬她,是不是?”
薑歸還是那一句:“你信我還是信她?”
林婉娘依然不知道該信哪一個,所以心如寸割。
沉默了良久,林婉娘艱澀開口:“明珠挺生氣的,你隨我去醫院照顧賜吧。過幾回來,她們氣就消了。”
薑明珠生她的氣,所以讓她去醫院照顧薑賜,難道薑賜就不生她的氣了?扯謊好歹把邏輯帶上,這些人可真把薑來弟當傻子了。
薑歸心下冷笑,嘴上柔順地好。
聞言,林婉娘鼻子發酸,眼淚險些掉下來,她眨了下眼睛,低下頭用力捶打衣裳。洗完衣裳,她沉默地帶著薑歸回家。
倚在窗口的薑明珠露出一抹惡意滿滿的微笑。從今以後,她終於可以睡一個安穩覺,不用再擔心薑來弟半夜發瘋。
“你回屋收拾幾件衣服,吃過午飯,我們就去醫院。”林婉娘聲音裏明顯含著苦澀,眼神更是複雜。
薑歸假裝一無所覺,沉默地回了自己的房間,反鎖上門,開始換衣服。原身沒一件好衣服,不過她昨從薑賜屋裏順了幾件好衣裳褲子,把一些輕薄的金銀首飾縫進夾層。不一會兒她換好了衣服,外麵套上自己破破爛爛的舊衣舊褲,再把剩下的衣服連同重的金銀首飾裝進包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