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娘道文女主的女兒20(1 / 3)

林婉娘微微一愣,覺得迎麵走來這年輕人沒來由的麵熟。

“你發什麼愣,想疼死我嗎!”薑賜沒好氣。

林婉娘斂神,趕緊扶著疼得嘶嘶抽涼氣的薑賜往裏麵走,滿心滿眼又隻剩下痛苦的薑賜。

薑歸好笑,林婉娘還真是幾年如一日的二十四孝慈母。到了這一步,薑歸也不好退下,這不合規矩,不過她中途不著痕跡地讓同事頂上。讓她給薑賜治療,她怕公報私仇,砸了回春堂的招牌。

疼痛之下,薑賜對薑明珠咒罵不休,舊恨未了又添新仇,薑明珠已然牢牢占據薑賜仇恨榜第一名,遙遙領先第二名,活剮了薑明珠的心薑賜都有。他怎麼能不恨薑明珠,先是閹了他,這對一個男人而言簡直是奇恥大辱,後在他好不容易找到爹可以翻身時橫空冒出來壞事,要是爹也像死老太婆那樣不認他,他以後該怎麼辦?

分神留意的薑歸心裏一動,薑明珠也在上海,這是闔家大團圓了,有意思。

“臭婊子怎麼沒被人弄死在床上,老瞎了眼,居然沒收了這個賤貨……”氣急敗壞的薑賜喋喋不休口吐芬芳,替他處理的劉大夫忍無可忍:“安靜,這裏是藥堂,請保持安靜。”

薑賜悻悻閉上嘴,他就是這麼個人,欺軟怕硬。

林婉娘有一眼沒一眼地看著接待其他病患的薑歸,眉頭緊緊皺起來。

處理好傷,林婉娘扶著薑賜離開,她忍不住回頭又望了望。

伸手攔下黃包車的薑賜見狀,不耐煩地問:“你看什麼?”

林婉娘猶猶豫豫地:“剛才那個藍色衣服的大夫,有點像來弟。”

“薑來弟?”疼得壓根就沒正眼看薑歸的薑賜嘲諷,“你發癔症了吧,那是個男人,怎麼可能是薑來弟。薑來弟怎麼可能變成郎中,你想得倒美。”

林婉娘訕訕,是啊,怎麼可能,大概是人有相似吧。

薑賜煩躁:“你有空想薑來弟,還不如好好想想怎麼跟爹交代。都怪薑明珠這個爛貨,早晚有一老子弄死她。”罵罵咧咧地上了黃包車。

藥堂內的薑歸笑了下,林婉娘有一搭沒一搭的打量,她當然發現了。她這幾年固然變化不,但還沒到換臉的地步,林婉娘察覺到什麼也屬正常,畢竟是親娘嘛,薑歸諷刺地勾了下嘴角。

回到錦華飯店,林婉娘忍不住回想在藥堂內見到的麵善青年,整個人顯得有點神不守舍,不過很快就被惶惶不安的薑賜吸引了心神。

薑賜急得就像是熱鍋上的螞蟻,一旦爹派人去三家村打聽,馬上就能知道他撒了好多謊,屆時爹會怎麼看他?會不會懷疑他的血統不認他這個兒子?

薑賜打了一寒顫,他好不容易找到爹,眼看著苦日子就要到頭了,難道又要被打回十八層地獄。

薑賜心焚欲裂,林婉娘安慰,反倒做了他的出氣筒,被罵得狗血淋頭。

薑賜戰戰兢兢地躲在房間裏,連吃飯都沒心情下去,隻讓人送上來,他現在是既怕薑繼祖來,又怕薑繼祖不來。

第二林婉娘勸不動薑賜去換藥,便隻好自己去拿藥回來給他換。一靠近回春堂,她不由自主地又想起了那個麵善青年,一腳踏進門,忍不住搜尋,找到了在藥房抓藥的薑歸,直勾勾地盯著看。

被人這麼盯著,薑歸當然有感覺,不過她神色如常地工作,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

“明見。”薑歸和同事打了招呼,離開回春堂。她家離藥堂不遠,走路十五分鍾,所以薑歸向來步行上下班,今也不例外。例外的是,薑歸選擇了一條偏僻的路,一個拐角後,薑歸貼牆而立,幾秒後,神色匆忙的林婉娘出現在她麵前。

跟蹤人的林婉娘並沒有被抓包的尷尬驚慌,隻有憤怒:“來弟,果然是你!”

薑歸平靜看著她。

林婉娘怒氣衝衝:“別以為你穿成這樣我就認不出你,我是你娘,不管你變成什麼樣我都認得出來。”

薑歸笑了下,這具身體已經換了芯子,言行舉止與真正的薑來弟截然不同,她這個娘怎麼就沒發現。

“你怎麼會變得那麼壞!怎麼可以賣了我和明珠,你知不知道明珠淪落風塵,這都是你害的。明珠因為這些年的遭遇性情大變,竟然閹了賜,這都是因為你,要不是你賣了明珠,明珠不會變成這樣。你讓我怎麼跟你爹交代,怎麼對得起薑家的列祖列宗。”

在薑賜麵前唯唯諾諾的林婉娘此刻中氣十足,彷佛找到了為人母的權威。

薑歸無心欣賞,她發現了整段話裏唯一的人話:“薑明珠閹了薑賜。”

氣急之下失言的林婉娘臉色白了白,事已至此,無可挽回,林婉娘更加憤怒:“都是因為你,明珠才會變得這麼狠心,賜差點就死了,這全是你害的。”

薑歸嗤了一聲:“那你怎麼不我為什麼要賣你們?”

林婉娘噎了下,神色一變,悲聲:“娘也是逼不得已,賜的病不能耽誤。我隻是想把你嫁出去收點彩禮,權當做家裏沒白生養你一場,算你報答家裏。當年你兩個舅舅便是用我的彩禮才娶上你兩個舅媽。我隻是想讓你嫁人,可你呢,你竟然把我和明珠賣給了牙婆,你還是人嗎?”

薑歸反唇相譏:“我也是逼不得已,我沒錢離開,所以隻好把你們賣了,權當做我回敬你們這麼多年來讓我當牛做馬。”

林婉娘一呆,顯然沒想到她會這麼。

薑歸臉色一沉到底:“彩禮,的比唱的還好聽,不就是把我賣給男人換錢?你怎麼不賣你自己賣薑明珠去換彩禮,舍不得了,你倒是舍得賣我。你賣我是逼不得已是經地義,我還不能反擊,我反擊賣了你們就是壞。雙標玩得真溜,拿賤人的標準要求自己,倒讓我當聖人。”

林婉娘怔怔看著薑歸,猛然間鼻子一酸,眼淚滾了下來:“來弟,你怎麼會變成這幅模樣,你以前不是這樣的,你以前絕不會這樣對娘話。”

薑歸氣極反笑:“所以我以前過的豬狗不如。你當然希望我還是以前那個模樣,對你言聽計從,幫你把薑家人當祖宗供起來。就算被你賣了也隻能認命不敢反抗,賣掉之後還得繼續給你錢,讓你養薑家那群吸血蟲,成全你當好兒媳好後娘的美名。以前那是我傻把你當娘,所以被你壓榨奴役。現在我不傻了,你看我過得多好。”

“來弟!你怎麼能這種話。”痛心疾首的林婉娘抬手揮過去。

薑歸扣住她的手腕,狠狠按在麻筋上,手腳發麻的林婉娘摔倒在地,忽的後脖根上一痛,還沒等林婉娘意識到發生了什麼,她已經癱軟在地,渾身上下一點力氣都使不上來。林婉娘大驚失色:“你對我做了什麼?”

薑歸手裏捏著一枚銀針,陽光下透出寒芒,揚唇微笑:“我能賣你一次,就能賣第二次。再有下一次,我肯定給你找個好去處,煤礦或者海外的橡膠園怎麼樣?保證你一輩子都跑不出來。我知道你放心不下薑賜,我會讓他給你作伴,保證你們娘兒倆永不分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