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轉變得太快了。上官雲和左納都震驚不已,完全沒想到隼竟然會有這種舉動。上官雲茫然地看著跪在地上的隼,問道:“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隼啜泣著說:“我……自從做了這件事後,就一直活在恐懼之中。我不知道該怎樣擺脫可怕的夢魘。我想,可能隻有找到那個孩子才行……你是他的母親,也許你也能幫我……”

隼說的話,上官雲完全聽不懂。她皺著眉頭說:“你先起來吧,說清楚究竟是怎麼回事。”

隼重新坐到椅子上,他臉色蒼白,神情惘然,定了定神,說道:“自從那天晚上盜墓之後,我每天晚上都會做噩夢。那不是一般的噩夢……我懷疑再這樣下去,我一定會被嚇死在夢中。”

他全身戰栗了一下,開始敘述那可怕的夢境。“在夢中,我始終會看到那個小孩。他從墳墓中爬出來,一步一步向我走來。我向後退,最後倒在地上,無法動彈,隻能眼看著他爬到我的身上,開始吃我的身體。他挖出我的眼珠,啃掉我的鼻子,撕開我的肚腹,掏出我的內髒……”

隼說到這裏,臉上已經沒有一絲血色,他駭得全身發抖,無法再說下去,仿佛僅僅是回憶這個夢境,都讓他心膽俱裂。可以想象,他在做這個噩夢的時候,是何等的恐懼。

不但是隼,就連聽到這個夢境的左納和上官雲,都感到寒意砭骨。過了好一會兒,隼抬眼看著他們。“而且你們不能想象,在這個夢境中,我竟然能感受到真切的痛楚。就像……我真的被撕裂了一樣。這種痛苦真實而漫長,幾乎要持續一個小時。我在整個過程中無法醒來。這種折磨,簡直叫人生不如死……”

“這是報應。”上官雲冷冷地看著他。“這是你掘開他墳墓的報應。”

“你說得對。這是報應。”隼悲哀地說,“我們打開他的墳墓,把他放了出來,災難就降臨到了我們頭上。我師父當場就嚇死了。而我,雖然活了下來,卻要每天忍受這樣的痛苦折磨,生不如死。”

隼用哀求的眼神望著上官雲:“所以我求求你,請你兒子放過我吧。我願意去坐牢,隻要他能原諒我,不再折磨我,要我怎樣都行!”

上官雲看著隼一副可憐的樣子,心情十分矛盾。這個人,是掘開夏青墳墓的盜墓賊,但他已經受到了足夠的懲罰……她突然有些心軟了,卻意識到自己根本就無能為力,隻有說道:“恐怕我幫不了你。”

“不,你能幫我。你們來找我,是不是因為你們也想解決這件事?你們需要我做什麼?我願意全力配合你們。”

左納和上官雲對視了一眼,兩個人的眼神中是無法掩藏的訝異——這實在是太令人意外了。他們本來以為隼會抵觸或抗拒,沒想到的是,他竟然主動提出會完全配合。事情進展得簡直讓人難以置信。

左納對隼說:“那好,現在我問你一些問題,你如實回答我。”

隼點頭表示同意。

“你們當初為什麼會去盜這個墓?”

“師父通過他的渠道打聽到了關於這個小少爺的事,他知道公墓裏埋著保險櫃,也知道裏麵放著價值上億的寶石,所以……”

“就是說,你們盜墓的目的,純粹就是為了保險櫃裏的財物?”

隼皺了下眉頭:“難道還會有別的什麼理由嗎?”

左納搖了下頭。“沒什麼,我隻是確定一下。”他想了想。“你們盜墓的方法和手段我不想過問——隻有一點,我非常好奇——你是怎麼打開那個沒有任何人知道密碼的保險櫃的?”

“你知道那個保險櫃是我打開的?”隼問道,他迅速地瞥了上官雲一眼,發現她也緊盯著自己。

“是的。”左納說,“我知道你師父沒有這個本事。隻可能是你打開的。”

隼抿了下嘴唇,實言相告:“我有一種特殊能力,可以通過意念感應到我想知道的‘數字’。”

左納和上官雲對視了一眼,兩個人驚訝地睜大了眼睛。左納再次望向隼,嚴肅地說:“真的?你的意思是——你能夠‘猜’到密碼是多少?”

“你不相信嗎?”隼說,“可以馬上做一個試驗。”

“什麼試驗?”

隼想了想,站起來,從電話機旁邊拿了一張紙和一支筆,遞給左納。“你在這上麵隨便寫幾個數字,別讓我看到。”

左納將信將疑地接過紙和筆。隼轉過身去。左納用左手遮擋,在紙上快速地寫下七個數字,然後把紙捏在自己手心。“好了。”

隼轉過身來,坐到椅子上。他緊閉雙眼,咬緊牙齒,太陽穴鼓了起來。十幾秒後,他報出一串數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