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色豪車開到破舊的教堂麵前,形成一種鮮明的對比。而車上跳下來的焦急不安的三個人,更與教堂的穩重和肅穆不符。還有不到二十分鍾,就到淩晨十二點了。

“第六十六天”隻剩最後的十五分鍾。

上官雲疾步走到教堂門前,伸手準備拉開教堂大門時,左納突然抓住了她。上官雲驚詫地瞪著他。

“你不覺得就這樣闖進去太冒失了嗎?”

“那我們該怎樣進去?”上官雲搖頭道,“沒有時間了。”她頓了一下。“要不我一個人進去吧,教授,你們在外麵等我。”

說著,她甩開左納的手,推開教堂大門,進入裏麵。

“我不是這個意思……哎!”左納跺了下腳,快步走進去。隼緊跟其後。

教堂內部黑暗幽深,隱約能看見兩旁禱告的長椅,中間的一條通道在此刻看起來,不像是通往神聖的殿堂,卻像是延伸到地獄的深淵。上官雲和左納努力克製內心的緊張和恐懼,試探著朝前方走了幾步,突然聽到身後“轟”地一聲。他們心中一驚,回過頭去。

隼將教堂大門關閉了。並且,他像變戲法似的摸出一把鐵鎖,將大門鎖死。

左納隻覺得眼前一黑,心也仿佛墜進了冰窖。他瞪著隼說:“是這樣……我明白了。我之前所有的不安,就來源於你!”

上官雲驚愕地看著隼,又望向左納。“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左納眼神淩厲地盯著隼。“我之前就隱隱感到不對勁,卻因為一直處在時間緊迫的狀態,沒能細細思索。現在,這些不對勁全都找到解釋了!”

左納指著隼,對上官雲說:“你想想看,我們到他家去的時候,他穿著什麼?短袖襯衣和休閑長褲。一個獨身在家的年輕男人,為什麼會穿得如此整齊、正式?就像是知道今天晚上會有客人來訪一樣!

“這是第一個奇怪之處。而接下來,他主動提出願意全力配合我們,再次讓我感到,事情順利得有些過頭了。當我們打算從他家離開時,他又表示想和我們同行。而且,他說了一句什麼話?——‘也許我的特殊能力也會幫到你們’——事實上,我們確實依靠他的提議和特殊能力,才找到了這裏。所有的一切,現在回想起來,都證明了一件事——他知道我們今晚會去找他!並且,他在一步一步把我們引到這個地方來!”

左納一拳捶在大腿上。“可惜我之前一直在分析和思考關於Satan的問題,沒來得及去細想這些事情。現在才悟出來,已經晚了!”

“是的,你說對了。”隼冷冷地說,“我的目的就是把你們引到這裏來。我的任務完成了。”

上官雲懷疑地望著隼。“你到底是什麼人?”

“還用問嗎?”左納緊繃著臉說,“我們之前判斷錯誤了。你丈夫不是Satan的使徒。真正的使徒,就是他!”

上官雲驚愕地張大了嘴。“可是……他怎麼知道我們今晚會去找他?”

左納瞪視著隼。“你願意回答這個問題嗎?”

“有何不可?”隼說,“事到如今,讓你們知道真相也沒關係了。”

他走到左納和上官雲麵前,凝視他們。“當我打開保險櫃,和裏麵的人對視——從那一刻開始,我知道自己的使命是什麼了。我是為了什麼而存在,我的特殊能力所能派上的真正用場,我全都明白了。”

“所以,當時你並沒有立刻逃走,而是跟你的‘主子’一起離開了。”左納冷冷地說。

“沒錯,他讓我知道——我的出生,以及我的特殊能力,都是為了在那一刻迎接他的降臨。我是他在全世界數十億人中所選擇的唯一的使徒。他還告訴我,我的使命並沒有結束。在第六十六天的晚上,會有兩個人來找我。而我的任務,就是把這兩個人引到某個地方——現在看來,當然就是這裏。”

“這麼說,你被噩夢困擾是騙我們的。你隻是在騙取我們的信任?”

隼沉默了幾秒。“不,那是真的。如果今晚我失敗了,沒能把你們引來的話,我將在最後一次噩夢中死去。”

隼抬眼看著他們,麵露悲哀的神色。“所以你們明白了吧,我也隻是為了保命。而且你們應該相信,這一切,都是命中注定的事。就像教授你說的那樣,我們都是命運軌道中的一環。那孩子為什麼會在特殊的時刻死去?我為什麼會有猜到保險櫃密碼的能力?而你們兩個人的聚集,包括後來找到我——如果說這一切都隻是巧合,而不是冥冥中神秘力量的指引和安排,你們相信嗎?”

上官雲的頭腦嗡嗡作響,世界在她眼前搖晃打轉。她很想反駁他、怒斥他,卻偏偏想起一些事——自己和夏藍這麼多年都沒有孩子,為什麼會突然懷上?而這個孩子的生日中恰好帶著三個“6”。如果真如隼所說,那麼這個孩子的出生和死去,也是為了達到同樣一個目的——迎接Satan的降生。

這個孩子,命中注定就不該屬於他們。他隻是一件工具,活到六歲生日那一天,他的使命就完成了。而接著將這件事情進行下去的,是圍繞在他身邊的這些人。

天啊,難道真是這樣?我、夏藍、左納、隼……與這件事相關的所有人,都是Satan複活中必不可少的一環?我們活著的意義,就是為此嗎?

這時,左納厲聲問道:“隼,你把我們引到這裏來,目的是什麼?”

“你們兩個人中,有一個人非常關鍵。”隼說,“這個人和今晚的複活儀式密不可分。可惜的是,你們直到現在還不知道複活儀式的內容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