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文望著倪可說:“你不該這麼包庇她,她應該為自己的行為負責任。”
倪可睜大眼睛,擺著頭說:“不……你不是我,不會明白我的感受和苦衷。她雖然是個怪物,但我和她相依為命這麼多年,總是有感情的。我不能離開她,她是我唯一的親人。”
“你還有父母……”
“別提他們。”倪可厭惡地說,“他們為了顧全臉麵,早就不認我這個女兒了。我也隻當他們死了。”
馬文不知該說什麼好。他思索了好一陣,說道:“可是你想過沒有,你要是現在帶著女兒離開,反而等於是不打自招。警察本來沒有懷疑到你身上的,但你這麼一走,肯定會令警方生疑。如果他們下一道通緝令,不管你逃到何處,還是會被抓住的。”
這番話令倪可臉色發白,不得不承認馬文分析得很有道理。她無助地問道:“那……我該怎麼辦?”
馬文從床邊站起來,在屋內來回踱步。幾分鍾後,他停下來,望著倪可說道:“總之,你現在不能離開,明天就回店裏上班,裝作什麼事都沒發生一樣。”
“你的意思是放任不管?”倪可有些著急地說,“那夢女又襲擊到森林來的人,怎麼辦?”
馬文問:“你不能讓她一直待在房子裏嗎?”
“不行,她每天必須受到一定時間的光照。否則,我懷疑她可能會死。”
馬文一怔。每天必須受到一定時間的光照——跟寵物店的蜥蜴一樣的習性。
倪可哭喪著臉說:“所以,我隻能讓她白天出來活動。但是……如果我去上班,不守著她的話,又害怕她會再次襲擊人。”
馬文想了想。“如果在食物充分的情況下,她會不會襲擊人?”
倪可思索著說:“應該不會。”
“那就好辦了。”馬文說,“我買一批豬肉,故意放置幾天,變質之後再放在森林一個固定的地方。你叫夢女每天到那裏進食就行了。”
“好吧……”倪可說,又皺起了眉頭。“但是,如果警察到森林裏來,發現了失蹤的人的屍體,怎麼辦?”
馬文思忖著說:“這片森林很大,我起先在這裏轉了兩個多鍾頭都沒有發現,可能警察也不會輕易找到。而且,如果他們隻找到了屍體,而沒有發現夢女,也會以為這些人隻是被野獸襲擊——不會跟你們聯係起來。”
“嗯。”倪可點頭。
馬文又叮囑道:“這件事情,隻能我們兩個人知道。就連周毅和小何,也不能讓他們察覺到什麼。明天你就跟他們說今天是你身體不舒服,跟我請個病假。別讓他們看出什麼破綻來。”
倪可頷首道:“謝謝你考慮這麼周全,馬文哥。”
“我已經介入到這件事中來了,也答應了要幫你的。”馬文說。“而且,我要幫你的,不僅是幫你掩飾這件事,還有更重要的。”
“是什麼?”
馬文盯著她的眼睛。“倪可,這麼多年來,也許你為了躲避和生存,已經忽略了一件非常重要的事——你為什麼會在夢中懷孕?難道你不想揭開這個謎?不想知道事情的真相嗎?”
倪可呆住了,過了許久,她微微點頭,沉聲道:“我想,我做夢都想。但是,這件事過去這麼久了,已經成了一個永遠無法破解的謎。我該怎麼去調查事情的真相?”
“也許單靠你一個人,確實很困難。但現在,有我幫你,也許就不一樣了。”馬文說,“我向你保證,我一定會想盡一切辦法來尋找答案。我要洗清你當初受到的冤枉和屈辱,還你一個清白!”
倪可淚流滿麵地望著馬文,泣不成聲。“這麼多年了……我早就放棄了洗清冤屈。我以為不會有人相信我的話……沒想到,上天讓我遇到了你。你不但相信我,還願意幫助我……如果七年前的事情真的能真相大白,我就算死了也甘心……”
“別這麼說。”馬文把倪可擁在懷中。“不論怎樣,你都要好好地活著,答應我……”
他們緊緊抱在一起,好幾分鍾後才分開。馬文看了一眼表。“啊,不知不覺都十點鍾了。”
“我送你回去吧,馬文哥。”倪可說,“對了,你是怎麼知道我住在森林裏的?”
馬文說:“其實你的腳受傷的那天晚上,你回家時,我悄悄地跟蹤了你,但是隻跟到你走下公路。”
“你看見我進入森林裏了?”
“是的。”馬文說,“但是,我在森林裏迷了路,轉了兩個小時才找到這裏,你為什麼不會迷路呢?”
倪可說:“那是因為,你不知道這所房子的位置,在森林中胡亂尋找,浪費了很多時間和精力。但我早就摸清路線了。實際上,從我進入森林那個入口起,朝十點鍾方向一直走十分鍾,就到這裏了。”
馬文恍然大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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