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那名叫做耶律的人,就是剛剛站在坦布爾身邊的黑衣男子,還是一貫的沉默。
耶律這人沒什麼存在感,仿佛就像一個影子一般,但那名叫雪津的男子,卻是個相貌平平,身材纖瘦,皮膚白皙的人,隻是他的那種白皙已經到了一種病態的程度,再加上一頭雪白的長發,仿佛病入膏肓的病人一般。
可是達西卻知道,就是這個毫不起眼,看起來跟個病秧子似的男人,就是辰輝國曾經搜尋了近十年的那個人……
“石城在哪個方向?”雪津啞聲問道。
“在那。”達西立即指向了一個方向。
“大約有多少距離?”
“一千六百裏。”
雪津點了點頭,便拿出了一張暗紅色的符紙,並一支毛筆,沾著一隻小盞裏的暗色墨汁,開始了鬼畫符一般的動作。
隨著他的一筆一劃,周遭仿佛有一股無形之氣正在流動和彙聚,他一邊作畫,一邊時不時的輕咳幾聲,可握著筆的手絲毫沒有顫動。
當他畫符的動作終於停止的時候,那張原本是暗紅色的符紙竟然已經變成了豔麗的正紅色……
“去。”雪津拋出那張符紙,帶出一道瑰麗的弧線。當那張符紙落地時,無火自燃,而地上竟然憑空升起了一道紅色光幕。
這就是傳送陣符,與傳送光幕的作用有著異曲同工之妙。傳送光幕的優點是穩定和可長距離傳送,缺點是根據傳送距離的長短需要耗費一定量的靈晶之力才能達到傳送的目的。而傳送陣符的優點是使用便捷和損耗較小,缺點卻是不穩定。
雪津是一名罕見的中級符師,他最擅長的就是傳送陣符,能夠縮地成寸。當初坦布爾能夠稱霸荒原那麼多年,與雪津的能力自然是分不開的。
“跟上。”雪津說完,就直接走進了那紅色的光幕中,而耶律緊跟其後。
達西也急忙拉起還暈乎著的同伴們跟了上去,光幕在他們全都進入後不久便開始閃爍起來,很快就消失不見了,隻剩下坦布爾和他的豹子站在原地。
“哼,希望那個所謂的植靈師,真的值得這麼做吧。”待他們全都離開後,坦布爾的眼睛才重新睜了開來,眼中一片清明。
荒原之主可不是白叫的,這個達西以為自己的表現的很好,可其實坦布爾已經將他徹底看穿。當初桑吉發現的那處靈精礦,如果他願意,完全可以直接奪過來,隻是他嫌麻煩,才默許了桑吉的行事。
坦布爾的記憶力一向很好,當初桑吉打起了官奴的主意,又全都挑最好的,自然有人將消息遞到了他這裏,其中就有一個氣武境初期的武者名叫達西。桑吉這人一直都是個奸猾之人,聽聞他將官奴帶到石城後,就燙掉了他們的紋身,坦布爾絲毫不覺得意外。
然而剛才的這個達西,肩頭本該猙獰的疤痕已經消失,隻留下光潔的皮膚,這說明了什麼?
不過這些都是小事,坦布爾並不打算多管,桑吉的死活也與他無關,隻要屬於他的那份靈晶按時交到他的手上,那個靈晶礦脈在誰的手上又有什麼關係?
達西風塵仆仆,冒著被拆穿的危險過來見他,隻是為了幫一個植靈師能夠趕上他的隊伍?
嗬嗬,笑話。
隻是達西打起了雪津的主意,卻讓坦布爾有些不爽了,可是達西口中的那個植靈師卻引起了他一點點的興趣。因此在教訓了達西一頓後,坦布爾還是決定讓雪津和耶律走一趟。
希望那個年輕的植靈師,真的能像他說的那樣好。
要不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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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陣昏眩過後,達西等人就已經出現在距離石城不遠的地方。
“天啊!我們回來了!”有人忍不住驚呼出聲。
也由不得他們不驚訝,花了整整四天的時間,不眠不休的趕路,才到達了日曜國,而如今隻是彈指之間,就已經回轉。
“咳咳……”又是一陣輕咳,達西抬眼看去,發現雪津的臉色變得更難看了,連身子都仿佛站不住一般歪了歪,看來畫符的消耗對於他來說還是很大的。
耶律默默的上前扶住了雪津,從懷裏拿出了一個瓷瓶,倒出了一枚藥丸喂進了雪津的口中。
吃了藥,雪津才算慢慢的恢複了過來,能夠自己站住了。
“帶路,我們天黑之前必須回去。”耶律難得的開了口,卻是命令般的口吻。
“請隨我來。”達西自然不敢耽擱,引著他們朝石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