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優已經懶得再看他一眼，轉身便往外走，然而陸戎卻他轉身的瞬間叫住了他。
“阿優……我疼。”
慕優側頭瞥了眼陸戎的表情，心底頓時產生了一股深深的懷疑，他怎麼一點兒都不相信陸戎現在的表情。
“別裝了。”慕優轉身又要走。
皮厚的人哪有這麼矯情，而且他剛剛又避開了最脆弱的部位。
“阿優……真的痛……你不知道你生起氣來力氣有多狠？”陸戎卻維持著原姿勢，聲線沙啞而清冷，似乎真的十分痛苦，額頭上冒出了細細的汗。
早晨橙黃的光束透過窗戶照在他的額頭上，沁出了點點晶瑩，額發都似乎染了絲潮濕。
……
陸戎現在的臉色看起來有些蒼白。
慕優瞬間就頓住了腳步，臉色還是緊繃著，一步一步，緩緩地湊近他。眼神充滿了警惕和清冷，像是依舊在懷疑陸戎話語的真實性有幾分。
然而慕優打量了他一陣，陸戎的表情確實天衣無縫，看起來不像是裝的——而且陸戎在慕優麵前，情緒總不會隱藏地很好。
慕優終於皺著眉，蹲下來，像是相信了他，然而位置還是與陸戎保持著不遠不近的一段距離，淡淡的啟唇：“哪裏痛？”
“……”陸戎抿著唇瓣，冷峻的臉龐因為蒼白而透露出幾分脆弱，聲線沙啞，“你自己湊過來看。”
細細聽來，那語氣還帶了幾分別扭。
像是個真正的受害者。
然而無論結果如何，都是陸戎自找的。
不過……湊過來看？
慕優調高了一邊的眉毛，像是依舊懷疑他的話，瀲灩的眸光靜靜打量著他，眸光冷峻，“看來還不夠疼。”
說著，慕優轉身就要離開。
“別走……嘶……”陸戎想起身抓住他，但似乎是觸碰到了哪個讓他疼痛的部位，急急要起身的動作，卻牽扯到了某個地方，很快又“砰”地一聲摔了回去。
“……”
慕優這回終於停下腳步，回來將陸戎扶起來。
終於打消了猶疑。
慕優半蹲下，皺著眉頭，將陸戎的頭稍稍抬起一點，輕輕擱到自己的膝蓋上。
“痛就別亂動。”慕優的手指還停留在他的額頭上，溫熱的指尖第一次觸碰到陸戎的額頭，猝不及防與陸戎對上了視線。
陸戎眼底迅速染上一絲笑意，整個人的臉頰瞬間都流光溢彩，方才那隱隱的蒼白便隱匿了許多。
“你明明很在意，為什麼要裝作很討厭我的樣子？”陸戎盯著慕優的眼睛，唇角微微勾起一點弧度，淩厲的眉骨都柔和了幾分，眼底的神色看起來很是滿意，“能不能別這麼別扭？”
“……”慕優的手指一頓，“你能不能少說點話？”
陸戎看著慕優像是不想聽自己說這些的樣子，突然就煩躁起來，眼底的陰鬱一下子又升騰到清晰，慕優想將自己的手拿開，陸戎像是早已察覺到，便突然握住他的手，冰冷與溫熱的接觸，氣氛陡然再次變得異樣起來。
但陸戎卻沒有如往常一樣迅速惱怒，將局麵發展到不可調和的地步，而是將眼睫低下，小聲淡淡地咕噥了一句：“以前你不是這樣的……你好像對我越來越沒有耐心了。”
然而這句話更像是自言自語，聲音小得很，像是不打算讓人聽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