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澈唇邊的笑容有些異樣,冷不防,耳邊傳來熟悉的女聲:“臣妾,見過皇上!”
龍書案對麵,是他已經多日不見的明嫣然。
她以前畏寒,終日把自己包裹的粽子似的,現在天暖了,穿的自然單薄很多,一身藕色長裙,把她的身材襯托的玲瓏有致。
頭發隨意的挽起,沒有太多的飾品堆砌,反而顯得隨性而又灑脫。
她的膚色凝脂白玉一般的晶瑩剔透,五官精致無暇,尤其是那一雙眼眸,顧盼之間,媚態重生。
淩澈的目光定在她的身上,半晌沒有移動一下。
直到,因為跪的太久,有些個腰酸腿疼的明嫣然,自己站起來拍拍膝蓋上的塵土:“皇上,看奏章是不是很累,不如,我幫你看看!”
淩澈挑了挑眉梢:“後宮不得幹政!”
這頂帽子扣的有點大,明嫣然卻滿不當回事的笑了笑:“我不過隨口一說,想幫你分憂,又不是想要奪權,用得著大驚小怪麼?”
這“奪權”二字也是可以隨便出口的麼?
淩澈臉上笑容似乎溫和,眸色卻暗了暗:“你那天見到惠王,他都和你說了什麼?”
明嫣然震驚不已,記得自己見到那個惠王淩蓉的時候,身邊可是一個人都沒有的。
怎麼皇上就知道了這事呢?
看起來,在這後宮之中,恐怕遍地都是他的眼線吧,自己以後無論做什麼事,都要當心著才行呢。
明嫣然心裏麵盤算著,嘴上如實道:“他也沒有說什麼別的,就隻說太後誇我,說我有她老人家當年的風範。”
淩澈一隻手扶在龍書案上,另一隻手端著隻剩了半杯茶水的杯子,略略皺眉:“還有呢?”
“還有就是。”明嫣然亮晶晶的一對眸子掠過淩澈臉上:“還有就是,他說我比皇後更適合掌管這個後宮。”
她的話音落地,淩澈的一隻手就重重地拍在龍書案上,原本澄淨如水的一雙眸子裏麵,一下子,結了一層寒霜,厲聲道:“你說什麼?”
明嫣然略略垂頭,眼角餘光盯著他袍袖之上赤金的龍紋,那張牙舞爪的樣子,著實讓人有些怵得慌。
她掩去心底一絲懼意,輕啟朱唇,語聲不疾不徐:“這些話不是我說的,而是惠王說的,皇上是一代明君,不可能不分青紅皂白把這事怪到我頭上吧?我隻是錯在不該遇見惠王,不該聽了他的話,我真的很無辜啊。”
她說的,也不是沒道理。
淩澈心底積壓的一點火氣,一下子去了一半。
好像這後宮中的女人,一貫都隻會和他唯唯諾諾,而像是眼前這個明嫣然一般,敢和他這麼據理力爭的,還是第一個。
淩澈沒有言語,不過眸色晦暗,臉色依舊難看。
明嫣然暼他一眼,然後轉移話題:“皇上,其實臣妾此番過來,是想要和您說一下簡妃的那件事。”
淩澈微微眯起來眼睛,一隻手的食指漫不經心的在桌麵上敲擊著:“簡妃墜胎的事朕早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