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嵐怔怔地看著陸然。
轉而,變成了警惕的眼神。我好不好,他就知道了?
“什麼意思?”夏嵐感覺有些莫名。
“師姐,一直以來,你把我當成對手,但我想,我們也可以成為朋友。我沒有別的意思。我說的不對,你也不用在意。”陸然退讓了一步,他不確定,是否可以和眼前的師姐,更進一步地交談。
聽到陸然這一句看似前言不搭後語的回答,夏嵐感到的不再是莫名,而是一絲說不出的意味。
“朋友?陸然,你對我有多少了解呢?”夏嵐不解,她未必非得把陸然當做對手,但是朋友……
夏嵐不是輕易會和人拉進距離的人。
“沒什麼。”陸然沒有解釋,聳了聳肩,沒有冒犯的意思,“隻是出於朋友的關心罷了,人應該學著從過往中走出來。”
這句話又讓夏嵐愣了片刻。
片刻後。
“什麼意思?”她又問了一次。
這一次,夏嵐的警惕動搖了幾分,疑惑,卻增加了幾分。
“我知道,你們分手了。”
陸然,鎮定地說出這句,他一直想說,但又不好開口的話。
夏嵐再一次看向了他。
陸然,竟然知道這件事?他為什麼會知道?
“我的事,不用你管。”
夏嵐緊了緊眉頭,似是不得已,說了這句封死話題,不想再繼續的話。
陸然也就不再多說,隻是安靜地繼續一個人往前走去。
夏嵐,卻在他背後問道:“你是怎麼知道的?”
陸然轉過身,回頭看著她,說了兩個字。
“戒指。”
“戒指?”
“他曾經送給你的,四葉草花瓣的戒指。”
四葉草,戒指……聽到這幾個字,夏嵐的表情停頓了,她的眼睛失了神。
四葉草,曾經是她的期待,是她教會小童畫的美麗圖案,是她筆下不自覺的塗鴉。
縱使陸然陳述得波瀾不驚,還是在她的心裏泛起了激蕩。
這份激蕩中,翻起了一股抵觸的對抗。
“你知道什麼,你什麼都不懂!”夏嵐有些憤憤地看著陸然。
她知道,陸然所知道的,已經超出了她的預料,她感到了一種沒來由的憤怒,想要否認陸然說出的事實。
陸然看見她的反應,知道自己觸及到了她心裏的某個關鍵,反而更加鎮定。
他舉起雙手,作投降狀,“很抱歉,我提起了這件事。你可以不說,不過,既然我已經知道了,你不想找一個人說一說麼?我能做的不多,至少,我能聽你說。”
陸然耐心地引導著。
夏嵐低下了頭,擰著眉,看得出,她的內心有掙紮。
過了片刻,她緩緩地抬起了頭來。
當陸然再次看見她的臉時,卻不知所措了。
這是他第一次,看到夏嵐,濕潤了眼眶。
晶瑩的液體,流轉在眼眶裏,波光流轉,很傷感。
“說什麼,你不是都知道了嗎?你說的沒錯,我就是自卑。很可笑吧,又醜,又蠢的夏嵐。”
陸然摸了摸口袋,趕緊遞了一張紙巾。
他沒想到,那麼久了,她把自己包裹得那樣嚴實,刀槍不入,卻在他的三招之內,全都瓦解。
很難想象,冷傲的夏嵐,脆弱的時候,猝不及防。
又醜,又蠢。
陸然琢磨著這兩個難聽的詞語,這隻是夏嵐對自己的自嘲嗎,還是竟然有誰,會對她說出這樣的話?
“你為什麼會認為自己……醜呢?”
陸然小心翼翼地問。
“你覺得,我不醜?”
陸然被問得有點莫名,“不醜,挺好看的。”
夏嵐的外貌,公正地說,不是不醜,而是好看。陸然隻是陳述了客觀事實。
“如果我就是一個蓄著短發,穿著老舊,背著一個斷了背帶的書包,像個傻子一樣,天天圍著你轉,你還會覺得我好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