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不得不承認,降落在故鄉土地上的這一刻,和陸向黎這些日子以來的回憶就像潮水般湧上心頭,在她心中無法避免的窒息起來。
剛下飛機,範水水接了個電話,臉就紅到了耳朵根。
白露偷笑,大概猜到了這丫頭在接誰的電話,於是不讓範水水為難,借故自己離開了。
吭哧吭哧帶著行李箱走到家門口,按了密碼鎖,白露拖著行李箱費勁地抬進門。
倏然,她狠狠抽了抽鼻子。
怎麼會有熟悉的煙味?難不成是她出現幻覺了?
白露心中警鈴大震,抄起玄關抽屜裏的快遞刀,屏住呼吸,躡手躡腳地進入房間。
客廳,沒人……
廚房,沒人……
衛生間,沒人……
最終,白露把目光鎖定在了虛掩著的臥室門上。
她咽了咽口水,手機的撥號鍵已經輸入了“110”。
伸出顫抖的手,白露輕輕推開門。
她的大床上竟躺著一個人!
那男人身量修長,一看便是身材威猛之人。白露心都快跳出嗓子眼了,卻忽然看見了他露出的一小截後腰。
那側腰部分,白露雖隻見過兩次,卻熟悉無比。
那裏,有一道不深不淺的陳年舊傷。從後腰到前腹,猙獰卻又讓人心疼。
陸向黎。
他怎麼進來的?
白露除卻疑惑,心裏卻酸的想哭。
她不得不承認,她想他。
快一米九的大男人,此時像嬰兒般蜷縮在她粉色的被褥中。睡得那樣沉,那樣沒有防備。
白露放下手中的快遞刀,不敢叨擾他,一步一步挪到他身邊。
陸向黎剛毅的側臉,難得呈現出柔和的弧度。半張俊臉都埋在她的被褥中,高挺的鼻子似乎在嗅著什麼,蹭了蹭臉,他又砸吧砸吧嘴,睡得更沉了。
一周的時間裏,陸向黎像是死了一場那般。
他睡不著,也不想回到家中那個已經沒有白露生活痕跡的冷冰冰的房間。
在空閑時候,他時常翻看著手機,點開白露的頭像,卻從頭到尾都等不到她的隻字片語。
好,他想,若是她主動找自己說話,那麼他可以大方的原諒她。
直到昨晚,陸向黎刷到了白露發的朋友圈。
定位在意大利,她曬得有些黑,是很健康的顏色,笑容幸福快樂,讓陸向黎眼前一亮。身邊金發碧眼的外國友人是那麼親密,甚至有一位俊美的男孩親密地撫著白露的肩膀。
陸向黎的心,在那一刻燃成了一片廢墟。
他恨不得把白露捉到自己身邊,狠狠蹂躪一番,讓她再也不去看別的男人!
沒有自己的生活,她……
憑什麼那麼快樂?
撐了一周,身體和心理都已經達到了極限。
陸向黎開著車子在大街上漫無目的的遊走,不知道怎麼了,就來到白露的住所。
他環抱著雙臂站在門口,看了半晌,隻輸一次密碼,便成功開門。
是她媽媽的生日。
躺在白露的床上時,被白露身上馨香的味道圍繞著,陸向黎居然久違地感到困意。
他把自己蜷縮進白露的被子裏,不到半分鍾,便沉沉睡去。
白露目光呆滯地看著他眼下的黑眼圈,忽然間止不住地留下淚。
可她不得不承認,降落在故鄉土地上的這一刻,和陸向黎這些日子以來的回憶就像潮水般湧上心頭,在她心中無法避免的窒息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