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珩眼神微冷,突然將石子扔出,嘭的嵌入遠處的樹幹裏,來福心中一凜,知道自家主子生氣時從來不會表現出來,如今這般動氣,定是藍音的遭遇勾起了他對母親的回憶。
沉默半晌,張珩拍拍手上的石灰:“五安村,好像離這兒不遠。”
來福說:“是,坐馬車半個時辰就能到。”
“備車,我想去外麵走走。”
“是,奴才這就去準備。”來福給其他幾個奴才遞個眼色,一行人快速安靜的離開練武台。
寬闊的練武台周圍,種滿了銀杏樹,點綴在樹與樹之間的野菊花也開的正好,張珩穿著墨綠色的練功服,站在一片金色蕭索的秋景裏,像四季常青的小鬆樹蓬勃又英挺。
秋風卷著幾片落葉貼在他的臉頰上,他伸手將落葉拿下,捏著葉梗輕輕翻轉。
遠處傳來輕柔的腳步聲,張珩知道是誰,卻沒有抬頭,直接走到武器架前拔出長刀,腳尖輕點,武出一招橫掃千軍,石台上的落葉激蕩而起。
明晃晃的長刀上倒映著他還很稚嫩的小臉,眼神卻銳利如刀。他恍然想起三年前的雨夜,母親性命垂危,父親卻為了新生的弟弟,連看都不來看她一眼。
【爹,求您看看娘吧,她想你。爹!】
他跪在雨中,不論怎麼哭喊,眼前的房門都是沉默的緊閉著。直到來福跑來告訴他,娘已經不行了。
【珩兒,不要怪你爹,是我對不起他。】
【你要記住,將來如果遇到心愛的女子,一定要好好對她。】
【娘真的希望你能活的比我們開心幸福。】
練武台的後麵是半丈高的廊道,有女子牽著小男孩走過來,見張珩正在習武,神情嚴肅冷冽,她原本準備好的話又無從說出口,隻能落寞的看在石欄杆後麵看著他。男孩扯扯女子的裙擺,軟糯的說:“是哥哥,浩兒要和哥哥玩。”
女子俯下身子,疼惜的撫摸孩子的臉蛋,頭上的金紋玉釵在陽光下金光閃閃,趁的她本就美麗白皙的側臉格外明豔動人,“浩兒乖,哥哥正在練舞,改天再來找他玩好不好?”
“哦。”男孩不情願的應聲。
女子牽著男孩漸漸走遠。張珩一套招式下來,練舞台上的落葉全被卷到台下。
看著女子離開的方向,他隨手一扔,長刀咣當插進武器架裏。
這幾天藍音一直在考慮如何賺錢的事,她陪藍母洗菜,提議說:“娘,咱家有幾畝地,不如早上摘些新鮮的蔬菜到早市上去賣?”
藍母說:“傻孩子,咱們五安鄉本來就是以耕種為生的,哪裏有人家需要買菜。”
“哦……”
中午吃飯的時候,藍音接過藍母遞來的燒餅咬了一口,又是靈光一閃,“對了,娘做的燒餅這麼好吃,為什麼不多做一些拿出去賣呢?”
張珩眼神微冷,突然將石子扔出,嘭的嵌入遠處的樹幹裏,來福心中一凜,知道自家主子生氣時從來不會表現出來,如今這般動氣,定是藍音的遭遇勾起了他對母親的回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