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車。”廖靈在看到藍音又一次做出幹嘔的動作之後，簡短的吩咐車夫。
“你，下車。”然後他扭過頭，冷冷的對藍音說道。
藍音拍拍胸脯，艱難的把自己想要嘔吐的欲望全部咽了回去，神情有些懨懨的。雖然不用繼續坐這種顛簸的馬車了，而且可以去外麵呼吸一下新鮮空氣讓藍音覺得鬆了一口氣，可是她似乎感覺到了廖靈語氣中的嫌惡。
誒，自己都還沒有開始跟著廖靈學音律呢，就被他討厭了，這以後要怎麼辦才好呢？
藍音苦笑一聲，還是下車盡量跟著馬車行走。
走過一段路程之後，藍音聽到廖靈淡淡的聲音從馬車中傳來：“你知道為什麼，別人都說學音樂的人性格古怪嗎？”
呃，他這是在說他自己嗎？對於這個問題，藍音實在是不知道要怎麼回答。萬一回答的令對方不滿意，豈不是又要給他留下糟糕的印象了？
可是反過來，藍音又覺得，既然學音樂的人性格都古怪，那自己不好好回答，而是敷衍了事的話，說不定會更加讓廖靈不喜。
她左支右絀半天，最後遲疑的回答道：“呃，因為恃才傲物？”這是一個比較中性的回答了，而且絕大多數世人對於他們的看法。即使回答不正確，也不會引起廖靈的惱火。
穩中才能求富貴，藍音才不會搞什麼另辟蹊徑去冒險呢。
馬車裏似乎傳來了一聲不屑的哼聲：“錯了。真是朽木不可雕也。”
“弟子願聽從師傅教誨。”藍音一拱手，老老實實回答。
也許是聽到藍音自稱弟子，廖靈終於有一絲寬慰。他的語氣稍微的柔軟下來，語調也沒有剛才那般生硬：“是因為我們學習音律的人，都講究外放自己的情感。”
不等藍音回答些什麼，他繼續說道：“廖家有一種說法，學習音律，不如說是學習如何將自己的感知用音樂表達出來。比如你想要譜寫一首高興的曲子，你就要懂得，如何把你最興奮，最喜悅的情緒融合進音符之中，悲傷，激昂，抑鬱……等等，都是如此。”
廖靈的理論和後世的一些理論不謀而合，藍音也十分認同。
沒有情感在其中的音樂必然是失敗的。那些樂曲可能就如同沒有鹽的食物，沒有水分的果子，雖然也能成形，可是內在實在是讓人不敢恭維。
“所以，如何體會這些情感就是我們的必修課。我們要學會隨時釋放自己的情感，而且絕對不能去壓抑它！”廖靈繼續說道，“就好像你，剛才不舒服，就需要說出來，不管這是不是失禮。正是因為我們將就釋放天性，所以才會被世人所不容——因為他們早已經習慣把自己隱藏在偽善的表麵之下了。”
廖靈有些不屑一顧的說道。他撩開車簾，看著若有所思的藍音，一挑眉毛：“現在，你明白了嗎？”
“停車。”廖靈在看到藍音又一次做出幹嘔的動作之後，簡短的吩咐車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