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德光的事隨著寒假的到來漸漸無人再關注,所有人都在滿心期待這寒假的到來。
除了黑闐和沈一餉。
但是萬般不願意,寒假還是如約而至。
黑闐一拖再拖還是不得不回到a市。
沈一餉不願意麵對沈嘉嶼可也無處可歸。
在這樣舉國歡慶的日子裏,兩個孤寂的心因為同樣的感受似乎也靠近了些。
“過年要回去和姥姥姥爺過嗎?”
沈嘉嶼再說這話的時候十分小心翼翼,生怕觸動了沈一餉的逆鱗。
沈一餉夾筷子的手一頓,“不用。”留在這起碼沈嘉嶼不煩他,但是回去,卻是兩看相厭。
沈嘉嶼喜上眉梢,卻又極力在隱忍著,“那我明天去買點好菜回來煮,餉餉你想吃點什麼?”
這樣的日子裏沈一餉也不想和沈嘉嶼鬧得太難堪,隻低頭淡淡道:“買回來吃吧,你的手藝不好,以後也少煮了。”
語氣比平時柔和了許多,此刻的沈一餉就像個安靜的普通的少年。
沈嘉嶼有些無奈的笑笑,道:“爸爸煮得有那麼難吃嗎?”
聽到爸爸兩個字沈一餉眉頭難以控製的皺了起來,手上不自覺的用筷子攪動著碗裏的飯菜,生硬道:“恩。”
有的時候其實他也不想那麼討厭沈嘉嶼,也不想和自己過不去,但是每每接受著沈嘉嶼的好意的時候他就忍不住想到以前的事,無法控製的不去討厭沈嘉嶼。
沈嘉嶼見沈一餉臉色沉了下去,在心裏微微歎了口氣,起身,“我吃飽了,你慢慢吃吧。”
沈一餉沒說話,繼續低頭吃飯。
***
從機場出來後黑闐坐上車往家裏去。
黑家在市區中心,卻是個難得的靜處,周圍層層疊障的都是鬱鬱蔥蔥的樹木,生生在鬧市隔出一個靜處來,自然地價也是讓人高不可攀。
司機把車停到一棟有了些年紀的別墅門口,然後急匆匆的下車給黑闐開門,屋裏的仆人也趕了出來提黑闐提行李。
活像黑闐喪失了生活了自理能力。
黑闐臉色晦暗不明,沉默著穿過小路後,走到大門口,玄關處的獅子依舊十分熟悉,旁邊的架子掛著一排大衣,鞋櫃上的花瓶還是前幾年用的那個,一切都非常熟悉,這是他生活了十五年的地方。
他把大衣脫了下來遞給仆人,換了鞋走了進去,客廳空無一人,廚房裏傳來忙碌的聲音才讓這個家顯得不是那麼冷清。
這個時候無論是這個家庭的父親還是母親都不會在的,他們時刻奮鬥在一線。
黑闐有些厭煩的上了樓,朝著自己房間去的時候往隔壁的房間瞥了一眼,眼神難得流露出一絲溫情和懷念。
黑闐的手放在自己房間的門把手上,心裏閃過一絲不安,似乎有什麼東西呼之欲出。
他猛地轉身走到隔壁的房間用力打開了門。
屋裏空蕩蕩的。
黑闐的瞳孔劇烈收縮著,臉色瞬間白了,握著門把手的手已經泛了白。
原來的家具都已經搬走了,隻有一張小小的桌子還放在窗口前,上麵有一個小小的粉色的花瓶,花瓶裏插著永不會凋謝的塑料花,但是它那年幼的主人卻早早凋謝了。
黑闐無聲的看著這一切,麵容中流露出的悲傷卻是那麼真切。
從他房間走出來仆人看到黑闐站在門口一動不動,還以為他走錯屋了,“少爺,你的房間在這,行李都已經給你放好了。”
黑闐的聲音粗糲低沉,又帶著些滄桑:“小姐房間裏的東西呢?”
仆人是新來的,剛做了兩年,聽到黑闐提起小姐一頭霧水,“小姐?那個小姐?”
黑闐突然笑了一聲,笑聲諷刺而傷感,最後他揮揮手,“你走吧。”
那仆人覺得有些不對勁,但是也不敢逗留,匆匆跑了下去和年長的仆人說起了這事。
老仆人在這幹了十幾年,早年的事也有所耳聞,心中大駭,裏麵跑去和女主人打了電話。
女主人的電話是助理接的,“董事長在開會,有什麼事你可以告訴我,稍後我會轉告。”
老仆人有些憂心,“就說少爺看到了小姐的房間。”
助理道:“好,之後我會轉告董事長的。”
掛了電話後老仆人還是有些擔心,幹活的時候也有些心神不寧,猶豫了會倒了杯水上樓去看黑闐。
片刻,老仆人匆匆忙忙的跑了下來,大聲喊道:“快打電話給夫人!!少爺走了!”
黑闐走得無聲無息,沒有帶走任何一件行李,也沒有留下一句話,誰也不知道他去了哪裏。
“我六點半下班,等我回去再處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