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芬渾身一哆嗦,帶著哭腔:“我,我真的不知道!”
周子銘最近這段時間一直跟吃了火藥似的,原本臉色就不好,現在整個人就跟誰欠了他幾百萬似的,整天呆著張臉,局裏除了裴青沒幾個人受的了他的。
“是不是要我們把你兒子也帶回來接受調查?!問他知不知道他爸殺人騙保還欠高利貸一屁股帳!?”
周子銘一拍桌子怒聲道。
一旁的裴青連忙給他遞了一杯水,“消消氣,喝點水喝點水。”
周子銘看了樣裴青氣消了許多,接過水杯喝了兩口,裴青在旁邊不停拿手給他扇風,心裏又苦逼又覺得周子銘可憐,唉,年輕輕輕就陽/痿了,難怪脾氣這麼差。
周子銘把被子丟在桌子,對著劉芬道:“行了!我再問你最後一遍,你是要我去問你兒子還是問你?”
提到兒子,劉芬整個人都快崩潰了,自從知道警方查出來那具屍體不是田祖煜後她就知道完了,徹底完了。
“我一直說不要不要,可是他不聽,他說黑社會的已經告訴他了,這是最後的期限要是再不還錢就要殺了他,他不想死才想出這麼一個主意來的,警察同誌,這事和我兒子一點關係都沒有,他還是個孩子,我和他爸怕他藏不住事,都沒敢告訴他,這事是真的和他一點關係都沒有,要抓你們就抓我和他爸。”
說到最後,劉芬已經泣不成聲,一臉痛苦悔恨,“我勸他他也不聽,那可是一條命啊,我說我們逃吧逃到那些高利貸找不到我們的地方,他也不聽,他說他不要一輩子都躲躲藏藏的,隻要騙過了警察我們母子就都有好日子過了,但是我老公本性真的不壞的,他隻是一時糊塗而已,警察同誌,你們一定要幫幫他。”
周子銘冷哼一聲,站了起來,“這些話你留在牢裏說吧!”
站在外麵的黑闐和沈一餉見審訊結束了便也離開了,案子破了,和他們也沒什麼關係了,至於抓犯人的事就交給那些在職的警察吧。
回去的路上沈一餉有些沉默,顯得有些悶悶不樂。
黑闐看了他好幾次,忍不住開口問道:“怎麼了?”
沈一餉看著窗外,路上來來往往的行人都穿著幹淨的衣服,一張張或高興或難過的臉龐都□□在外,看得一清二楚,而那些肮髒的流浪漢他們的喜怒哀樂早已掩埋在一張張髒兮兮的麵孔下,當然也沒有人關心他們的高興與否,甚至死亡都沒有人去理會。
都是生而為人,卻是如此天差地別。
“人究竟能壞到什麼程度?”
沈一餉收回視線看向黑闐,輕輕開了口。
黑闐臉上是難得的認真,“人究竟能壞到什麼程度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這個世界還是好人多的。”
這個案子結束後,沈一餉就回到學校準備期末考了,大概過了半個月,裴青打來電話,說在新疆抓到了田祖煜,判了無期,他妻子沒有直接關係,但是知情不報被判了三年。
沈一餉聽到人被抓的時候還有些恍惚,這個案子並不複雜,破案也隻花了幾天的功夫,隻是這其中的人心險惡卻是展現得如此淋漓盡致。
而且,如果不是他們發現了那縷頭發,這很有可能這會變成一宗冤案,一個流浪漢的死沒有人會去在意,會去報警,而真正的凶手卻會逍遙法外。
幸好老天還是有眼,留下來這麼一撮頭發。
***
“東西都收好了嗎?”
黑闐環顧四周又問了一遍。
沈一餉點點頭,把電腦裝進包裏,“行了,走吧。”
黑闐點點頭和沈一餉一起去了樓下,裴青開著他的天籟在樓下等著。
黑闐要和沈一餉一起會z市,需要有人送他們去機場。
上車後,黑闐才發現了坐在副駕駛的周子銘,看向裴青,他怎麼也來了?
裴青回了搖頭無奈的表情,總之周子銘現在是位大爺。
“你們什麼時候回來?”
車子開上高速,裴青回頭看向兩人。
沈一餉起得早,有些困了,打了個哈欠就趴在黑闐身上睡著了。
黑闐噓了一聲,小聲道:“一餉開學。”
說到這個裴青嘖嘖一聲,“真看不出來一餉竟然比我還大兩歲,我還以為他比我小呢!”
黑闐嘿嘿一笑,滿是得意。
裴青又道:“黑隊你呢?你準備什麼時候回來複職?老局長就等著你電話呢,你服個軟不就回來了。”
黑闐想了想,道:“再說吧。”
要是他真的複職了就沒這麼清閑了。
這時,一直沉默著的周子銘終於開口了,“對一餉好點,不然我不會放過你的。”
黑闐勾唇一笑,“如果有那一天,我也不會放過我自己的。”
周子銘閉上眼,徹底和這段感情訣別了。
到了機場後,黑闐把沈一餉叫醒,沈一餉還有些迷迷糊糊的,被黑闐牽著下了車,外麵冷風一吹才清醒過來,一縮脖,“好冷。”
黑闐幫他緊了緊領子,道:“你先進去,行李我來拿。”
裴青和周子銘也下了車,分別和他倆擁抱道別後就離開了。
周子銘和沈一餉抱的時候和黑闐就在旁邊掐點數秒,到了第三秒的時候就趕快分開了兩人,“好了好了,這裏隻能停十分鍾你們快點走吧。”
周子銘突然衝著黑闐挑釁笑了一下,然後抱住沈一餉的頭,在他額頭上親了一下,黑闐目瞪口呆,差點就要衝上去,就有人幫他了。
沈一餉給了周子銘一拳,周子銘捂著肚子彎腰,張大嘴直呼氣,簡直痛不欲生。
沈一餉甩甩手,似乎還有些不滿:“你幹嘛?”
周子銘努力直起腰來,露出一個勉強的笑容,“就,就是跟你,跟你道個別。”天知道他已經痛的快說不出來話了。
沈一餉不明所以,“下次說就行了。”
黑闐在一旁樂得嘴都合不攏,牽住沈一餉的手,“走吧。”
沈一餉點點頭,衝著兩人告別,“我走了。”
裴青還是一臉懵逼,周子銘揮揮手,完全不想說話了。
正值寒暑假高峰期,又臨近春節,機場到處都是人,黑闐和沈一餉好不容易辦完登機手續就要去登機了。
三個小時後,飛機在z市降落。
沈一餉和黑闐沒通知任何人來接,原本打算自己打車回去,但是一出去,兩個黑衣大漢就走了過來,“先生讓我們接你們。”
黑闐一看這兩人裝束,就知道他們口中的先生是誰了,心道,這消息也是夠快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