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嘉嶼垂下頭,看著光可鑒人的地板,沉默了許久,最後終於開了口:“你們在一起多久了?”
沈一餉扭過頭驚訝的看著沈嘉嶼,隨即就坦然了,他和黑闐的事他也無意隱瞞,如果沈嘉嶼想知道的話並不難:“之前分開了一段時間,最近才複合。”
沈嘉嶼搖頭苦笑,滿臉滄桑,“跟我說說你們的事吧。”
沈一餉愣了一下,沒想到沈嘉嶼並沒有阻止他們在一起這事。
沈嘉嶼感受的沈一餉詫異的目光,勾起嘴角無力的笑了笑,“說說吧,爸爸想聽聽。”
沈一餉點點頭,舔了舔嘴唇慢慢回憶起從前:
“高二那年我轉到附中和他同班,我們就是那個時候認識的,但是不熟。直到我和人打架那次,他幫了我,我們才開始熟悉起來的。慢慢的,我們感情越來越好,直到過年那天,他跑來找我,也是那天,我才明白了我們兩個之間的關係。再後來,我們就在一起了,考上同一所大學,一起住,但是那年寒假,他回家之後再也沒出現,就像憑空消失了一樣,我怎麼找都找不到他。”
說到這裏,沈一餉停了一下來,眉頭微微皺起,這段回憶實在令人不愉快。
“一直到今年,我們在江市重逢。”
沈嘉嶼眉頭皺了起來,“這些年你就沒想過再找個人?”說完沈嘉嶼自嘲的笑笑,這二十年他不也是一個人這麼過來的。
沈一餉搖頭,隻要他和黑闐之間的事一天沒解釋清楚他就一天沒辦法放手。
沈嘉嶼苦笑一聲,低下了頭,他該怎麼辦?又或者說,他又能怎麼辦?
“你會阻止我們嗎?”
沈一餉看向沈嘉嶼,慢慢開了口。
沈嘉嶼抬起頭看著他,眼中滿是淚水。
沈一餉一驚,沈嘉嶼搖搖頭,無語凝噎。
“唔——”
黑闐眉頭緊皺腦袋也不安的晃動著,毫無血色的雙唇喃喃自語不停張張合合,似乎在呼喚著什麼。
一直注意著他的安冉立馬走了過去,緊張的說道:“闐闐,你醒了嗎?”
在旁邊守著的黑靳以及黑慎和葉秋立馬衝了過來,圍住病床著急的看著黑闐,李助則連忙去通知了醫生。
“一...唔,別哭...”
黑闐還在不停的說著什麼,安冉低下頭仔細聽著他說的話:“一餉...一餉別哭...一餉...”
安冉眼圈泛紅,柔聲道:“他沒事,他沒事,你要快點醒過來才能見到他。”
葉秋渾身一震臉色灰敗,看著黑闐的眼神十分複雜,她恨沈嘉嶼,也恨一直對沈嘉嶼念念不忘的黑慎,可是現在,她的兒子竟然愛上了沈嘉嶼的兒子,甚至為了他可以連命都不要,連昏迷不醒的時候還念著他的名字,她怎麼能不恨!
或許是昏迷著的黑闐聽到了安冉說的話緊緊皺著的眉頭終於鬆開了,表情也平靜了下來,這次似乎終於能安心睡著了。
“醫生來了。”
李組領著陳醫生一群人浩浩蕩蕩的走了進來。
黑慎立馬回頭,道:“陳醫生。”
陳醫生點點頭快步走到病床前,“病人剛才醒了?”
安冉道:“眼睛沒有睜開,不過一直在說話,現在好像又昏過去了。”
陳醫生點點頭給黑闐檢查了一遍。
“病人應該很快就能清醒了。”
安冉鬆了口氣,帶著哭腔道:“活著就行,活著就行。”
陳醫生點點頭,轉身看向黑慎道:“我已經把黑闐的病例發給國內外的專家了,他們現在也研究治療方案,不過一切都要等到黑闐醒過來看看具體情況。”
黑慎點頭,拍拍陳醫生的肩膀,道:“辛苦你了。”
陳醫生搖搖頭,繼續道:“病人醒了再通知我。”
黑慎點點頭,讓李助把人送了出去。
“你們在這守著一天了,先回去休息,明天早上再過來吧。”
送走了陳醫生,黑慎對著三人說道。
黑靳點點頭,安冉的確該好好休息了。
葉秋冷哼一聲,譏諷道:“我們都走了你好去找那個沈嘉嶼是嗎?!”
黑慎皺起眉頭一臉疲憊,他搖搖頭,無語。
安冉麵色尷尬,她也是今天才知道這些始末的,實在太過荒誕了。
黑靳拿起外套給安冉披上,“走吧。”
安冉點點頭,對著黑慎和葉秋道:“大哥嫂子,我們先回去了,明天一早我們再過來。”
葉秋冷著臉看著黑慎,似乎一定要問出個是非黑白來。
黑慎不理會她,把兩人送到門口,“回去好好休息。”
黑靳點點頭,攬著安然走了出去。
巧的是,沈嘉嶼正好從病房出來,三人俱是一愣。
最後還是黑靳開了口,問道:“一餉怎麼樣了?”
沈嘉嶼回過神忙道:“一餉已經醒了,沒什麼大事,那。”說到著沈嘉嶼頓了一下,黑靳明白他的意思,立馬道:“黑闐剛剛也醒了一會,現在又睡過去了。”
沈嘉嶼點點頭,心裏的大石頭終於掉了下來,醒了就好。
“對了,一餉就你一個人在照顧嗎?”黑靳看著沈嘉嶼手裏的一次性餐盒問道。
沈嘉嶼搖搖頭,看了眼屋裏道:“請了一個護工。”
安冉輕輕歎口氣,黑靳牽住她的手對沈嘉嶼道:“我們先回去了。”
沈嘉嶼連忙點頭,“再見。”
黑靳道:“再見。”
回到屋裏後,沈嘉嶼看著躺在病床上憂心忡忡的沈一餉忍不住道:“我剛剛碰到黑闐他叔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