戲話 擊鼓罵曹
附唱詞:
奸曹操
上坐文武眾群僚。
元旦節與賊個不祥兆,
假裝瘋魔罵奸曹,
我把藍衫來脫掉,
破衣爛衫擺擺搖。
怒氣不息登甬道,
帳下的兒郎鬧吵吵。
列位不必嗬嗬笑,
有輩古人聽根苗。
昔日太公曾垂釣,
張良拾履在圯橋。
為人受得苦中苦,
脫去藍衫換紫袍。
你二人把話講差了,
休把虎子當狸貓。
有朝一日時運到,
拔劍要斬海底蛟。
休道我白日夢顛倒,
頃刻,就要上青霄。
我將破衣俱脫掉,
赤身露體逞英豪。
耀武揚威往上跑,
你丞相降罪我承招,
將身來在東廊道,
[搖板]
看奸賊把我怎樣開銷!
附唱詞:[二六]那一日打從在大街行。偶遇著小小頑童放悲聲。問孩童啼哭為何故。他言道嚴嵩老賊害他一家滿門。勸孩童。休流淚。免悲聲。鄒老爺就是你的報仇人。
說戲:
罵曹戲
京戲中有許多“罵戲”、“打戲”,如罵曹操,罵毛延壽,打嚴嵩,打鑾駕。大概都是劇作者借題發揮——用來一吐胸中塊壘。其中最倒黴的是曹操,被罵的次數最多。其中《擊鼓罵曹》罵得最為痛快,那一通“漁陽三撾”直擊奸雄之心肺,真替天下不得誌之士大吐了一口冤氣。
但依據戲中的內容情節來分析,禰衡罵曹的動機其實並不算純正。他受了孔融的推薦,原來私下也有望“脫去藍衫,換紫袍”去做曹操手下的官。個人出發點算不上高尚,是因為曹操不加以禮待,大大傷害了他的“名人”的自尊心。假如曹操當時能“禮賢下士”對他客氣一點。禰正平大概從此也就成了忠心於曹操,替曹操出謀劃策的“座上客”,也就不會有元旦在大庭廣眾之下,這樣赤身露體的狂士來破口罵曹操了。自尊心同樣極強的曹操一定很難服氣,一怒之下把禰衡殺了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而《打嚴嵩》裏的鄒應龍,“心頭之恨”倒完全是出於為老百姓伸張正義。打擊奸賊的方法也高明多了,即“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事實上,據史籍記載,在推翻嚴嵩的除奸運動中,鄒應龍確是無私無畏的,有識有膽地盡了很大的力。
對於惡勢力,像“擊鼓罵曹”那樣破口大罵隻是一無用處的發洩,我們應該效法鄒應龍對嚴嵩打擊的氣度和力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