買了些水果和菜,母女倆回家,做了午飯吃過後,母親就去上班了。下午時,朱璿翻出一本近代史書看,她是曆史係的,中秋假過後她也要去學校報道了。這個中秋是星期五,所以和周末連著休息了。
如此不經意,時間到了下午四點,她想著自己要乖,就去給家人做飯。
晚上家人回來時,飯菜剛好上桌。
在餐桌上朱孝誠卻宣布說:“我接到大哥的電話,他們一家今年要回帝都定居。”
朱林芳奇道:“大伯一家都十年沒在帝都生活了,就算瑾全回國也是為了生意,畢竟蘭芳那邊的家業也不是說扔下就扔下的。怎麼又回來了?”
朱孝誠歎道:“聽說是大伯伯想回來,半個月前,他那邊的一個老戰友老同事去逝了,留在蘭芳傷心,大哥打算先把大伯伯送回國定居,國內畢竟還有些老戰友還活著,而他和瑾全先兩頭跑著,慢慢把業務都轉到國內來。”
朱林芳道:“大伯伯都八十了,退休也十幾年了,也該落葉歸根。”
朱孝誠猶豫了一下,又說:“其實還有一件事,阿琅前幾天暈倒,被查出得了血癌。”
“血癌,天哪,那孩子比阿珂還小上半歲,怎麼會得這種病?他幾個兄長身體不都好得很嗎?”朱林芳大吃一驚。
朱璿也不禁瞪大了眼睛,暗想:這個阿琅難道是小說男主角?忽又覺得自己這樣腦補很不對,一個小孩子得了這種病已經夠可憐了。
朱珂這包子也驚道:“一年前見他不還好好的嗎?”
朱林芳沒有回答她回答不上來的問題。
朱林芳在大家驚呼過後,又輕歎道:“恐怕是大哥大嫂生阿琅時都上年紀了,他才得這病……”
朱孝誠道:“澤恩在部隊聽說了都自己找軍醫院做了檢查,兄弟三個是想給阿琅捐骨髓,隻不過前天報告出來都不匹配。這怎麼才匹配我是不清楚,但是阿琅和大伯伯、大哥一樣是ab型血,瑾全和雙成是b型血,澤恩是a型血。大哥心髒肝髒都不好,醫生也說匹配度不高又危險,而大伯伯都八十歲了自然不能捐骨髓給阿琅。我和阿璿也是ab型血,大哥的意思是想讓我們去檢查看看,能不能捐給阿琅,畢竟近親匹配率還是挺高的。”
朱林芳聽說要把丈夫女兒拉去檢查看看能不能捐骨髓,心裏自然舍不得,但想朱琅那孩子才朱珂這樣大,總不能見死不救,隻好點了點頭。
朱孝誠見妻子不反對,鬆了口氣,他們不能忘恩負義,大伯伯和父親可是嫡親的兄弟。
帝都的這所老房子其實原本都是大伯伯的,後來大伯伯把父親母親也弄到的帝都戶口,父親母親也才從鄉下農民變成了帝都居民,大伯伯還給父親找了份工作,一家子在帝都安定了下來。而他大哥上中學時讀了當時很流行寄宿學校,大伯生活中難免孤寂,父母極敬大伯,也是大伯雖沒正式讀過幾年書但見識不俗,就讓當時才八歲的他搬到大伯屋裏,養在大伯膝下承歡陪伴。
大伯在朱家是極權威的。父親年輕對大伯伯雖也有細心照顧之情,但是大伯伯當年是為了家裏的窘況才毅然去當了兵,算是吃上國家飯每年寄會自己的工資貼補家裏,可他最後缺胳脖少腿回來,父親相當內疚心痛,發誓要敬愛兄長。
在大伯伯退役的安家費花玩後,大伯母嫌棄他,而大伯伯隻有一條腿也幹不了農活,大伯母自然受不了。大伯母留下一個不到三歲的大哥哥,跟別的男人跑了,之後就是父親照顧著大伯伯和大哥哥的起居。後來大伯伯見不慣冠著省議員之名的惡霸橫行鄉裏又和大財閥勾結要以白菜價強征家鄉人的地建造工廠讓鄉鄰都活不下去,大伯伯一怒代表家鄉人上帝都到國會抗議。
不想大伯伯這一次上京卻是有驚無險,化禍為福,他又遇上了自己的老上司,之後就像從前在役時不要命打仗一樣,他在帝都打了一個擁有傳奇色彩的“翻身仗”。而動亂平定後的國內改/革都有大伯伯的身影,他當了三屆的國會軍派參議員,後又被派到蘭芳第二共和國擔任帝國駐軍的參謀長。
當然,大家都有數,那是軍界閉著眼睛安排這尊官說大不大說小不小的麻煩大佛去那養老的。國內當初激/進派的新黨上台一再改/革,軍派參議員再次淡出政界,保守黨和新黨成主流,且參議員也隻能連任兩屆,他是不能再當了。
軍/界和政界的後輩想起當初大伯伯年輕時的脾氣怕他雄心不減就想出這個辦法,須知大伯伯在國會吵架時的氣勢不管是保守黨還是新黨見到就頭痛;而國會質詢內閣首相時,他也差不多是噴火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