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桃朔白終於接到秦風的電話,按照地址找了過去。
很巧,秦風的房子是秦五爺在他出門獨立時送的,位於法租界霞飛路上的一套獨立二層小洋樓,從這裏就能看出秦五爺對他的重視,法租界的房子可不便宜,絕對是寸土寸金
史上最強人形怪獸。這套房子沒有專門的花園,房子周圍有修剪整齊的綠化帶,栽了幾叢月季,開的正豔。房門前停著一輛黑色小轎車,秦風沒要司機,也經常不開車。
桃朔白摁了門鈴。
秦風開了門。
桃朔白見他身上穿著藍色淨麵絲質長袖睡衣,很寬鬆,舉動毫無異樣,甚至臉色看著也自然,但他卻聞到些微血腥氣和藥味兒。他將門帶上,皺眉道:“你受傷了?”
秦風一把將他撈在懷裏抱住,低笑的嗓音帶著心有餘悸的感慨:“我還以為我回不來了。”
桃朔白將他推開,解開他睡衣扣子,秦風笑笑,展開雙手任他施為。沒了衣物阻隔,隻見他身上纏著一圈兒白色繃帶,傷口離心髒很近。除此外,他身上還有一些舊傷,痕跡很淺了。桃朔白瞥見他臉上的調侃,伸手就在他包紮好的傷口上戳了一下,疼的他麵色一變。
“朔白,手下留情。”秦風先是想忍,後來幹脆表現的誇張,蹭到桃朔白臉上偷親了一口。
“算你命大!”桃朔白發現他的傷不輕,槍傷,差一點就射中心髒。
秦風家裏有個小吧台,他沒倒酒,將特地準備的茶葉取出來泡了一壺茶,他知道桃朔白不習慣喝咖啡,也不愛喝酒。
說到他的槍傷,的確是命大,很多人都這麼說,說他運氣好。他自己知道,那不是運氣,當時子彈就是衝著他的胸□□來的,他躲不過,但很神奇,子彈在接近身體的那一瞬間,好似覺察到一股波動,硬生生將子彈改變了軌跡,擦著心髒射入。當時他感覺到脖子上的桃木牌微微發熱,整個胸口都溫暖的如浸在水裏,好似槍傷也不那麼疼。
桃朔白將桃木牌送給他的時候,他就感受到桃木牌的不同,這回更是親身領教。他的確有很多疑問,但既然桃朔白一開始不說,想來是有難言之隱,他也不必要非得去追問。這世上的秘密很多,不一定全部都要知道。
“去坐著,別亂動。”桃朔白接過茶壺,又取了茶杯。
秦風放鬆身體靠在沙發上,看著他忙碌,一舉一動都是那麼賞心悅目。
他這棟房子也是一個地下據點,常有客人來去,為免麻煩,沒有請傭人,每隔幾天張嬸會來做一次衛生。他平時三餐大多在外麵吃,有時候根本不回來睡覺,房子越發顯得清冷空蕩。
“朔白,你那邊的房子一個月多少租金?”秦風問道。
“二十塊。”他租的是套間兒,地段也還可以,這個租金不算貴。
“你一個月給我十塊,我這裏的房間租給你,任選。”秦風盯著他。
“我住過來還要付房租?”對方那點小心思哪裏看不出來,他覺得有必要看著秦風,秦風做的事實在危險,特別是時局越來越緊張,上海這邊的氣氛也會嚴峻起來。
“剛才是開玩笑,隻要你願意來,免費,我這個苦力任你使喚。”
“會做飯嗎?”
“……會。”
“先讓我嚐嚐你的手藝,今天就算了,等你的傷好了再說
都市大發明家。”
“那你什麼時候搬過來?”秦風生怕過了今天他又改了主意。
“明天。”他還得回去收拾東西,哪怕是裝樣子也不能省。
等送走了桃朔白,秦風立刻打電話讓人送一套新的床上用品,又將廚房用具各樣調料置辦齊全,又準備了肉蛋菜蔬和水果,當然,少不了一本《家常菜大全》。他前世家境不差,在家有父母做飯,讀書吃食堂,創業了有私人助理和鍾點工,還真是沒做過飯。
認識以來,秦風對桃朔白也是了解一些,知道桃朔白吃東西挑剔,若是不和胃口,寧願餓著也不吃。實際上桃朔白吃東西本就是為口腹之欲,自然是味道好才吃。
將菜譜翻了一遍,秦風選擇最保險的番茄炒蛋,也完全按照步驟謹慎操作,結果鬧個手忙腳亂不說,出來的成品一塌糊塗完全不能看。他不信邪,連續炒了五盤,終於賣相、味道都不錯。
“我做菜還是有點兒天分。”秦風看到一袋子西紅柿被糟蹋光了,廚房也亂七八糟,又動手收拾幹淨。活動量太大,有些扯到傷口,這時候停下來才感覺到疼,查看才發現傷口扯開了,滲了血,他不敢再逞強,重新處理了傷口,躺回房間去休息。
桃朔白回去後找到房東退租。
房東很和氣,試圖勸他改主意:“桃先生,你當初租房子的時候我們有合同的,起租三個月,如果你半途退租,後麵兩個月的房租我隻退一半的。我這裏租客多,大家都是一樣的規矩,不好為你一個改的。要不你再住兩個月,或者可以轉給別人住嘛。”
“這房子用不上了。”桃朔白堅持退租。
房東隻好退他一部分租金。
杜飛剛好急匆匆的跑回來,他交卷用完了,家裏還有新的,他就回來拿。看到桃朔白拎著行李箱,驚訝問道:“朔白,你要回漢口了?”
“不是,去朋友家住。”桃朔白昨晚本來要告訴他們,但杜飛何書桓都不在家,最近陸家發生了很多事,他們兩個常往那邊跑。
“朋友?朔白你在上海還有朋友呀?你要去哪裏,要不要我送你?”杜飛一向大大咧咧又熱情,若是何書桓在這裏,估計就猜到所謂的朋友是誰了。
“你去哪兒?”
“去采訪孤老院的老太太,交卷不夠,一會兒還得再去一次。今晚要去陸家,夢萍還問你呢,一起去吧?”
“我朋友病了,我得照顧他。”桃朔白婉拒。
杜飛聞言不再勉強。
等杜飛跑完新聞,寫完稿子,下班後就去了陸家。
一來到陸家就發現異常,陸家所有人都在,不止是不能動彈的陸振華坐著輪椅在客廳裏,也包括依萍母女。陸振華出了事,一開始或許忽略了依萍母女,可幾天後想起來,如萍就去告知了此事。依萍是震驚的,傅文佩卻是悲痛,並不顧王雪琴臉色執意回來照顧陸振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