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久之後,醫院的急診室又被退出另一名患者。不同的是並沒有轉進病房,而是由推床直接送到了門口已經在等待的急救車,準備轉院。
醫院裏每天都有在生死邊緣遊離的人,並沒有太多的人在意。車子出了醫院,卻在半途被一輛突然衝出來黑『色』的轎車攔住了去路。
司機下意識地將車子急刹住,見對方還是一動未動,不由急按喇叭,可是那輛車子仍沒有什麼反應。
急救車裏一般都是著急的病人,不等醫生和護士催促,司機已經下了車。他著急地敲了敲貼了深『色』車膜的玻璃,裏麵依舊沒有什麼動靜。
“喂——”
司機這下也怒了,急救車裏還有病人呢,救人如救火。
隻是他沒有機會說出多餘的話,就被身後無聲無息地靠近的一條黑影勒住了脖子。
危險麵前,司機像是意識到了什麼,來不及喊叫,就被扭斷了脖子。
“啊!”救護車裏隨行的護士看到這一幕,嚇得臉都白了,求救地轉向同伴,喊:“徐醫生。”
原本與她坐在一起的醫生,這時才摘下了口罩,『露』出自己的臉。
護士的眼眸不由瞠的更大,震驚地指著他,顫抖著聲音,說:“你……不是徐醫生!”
男人臉上卻是一點表情都沒有,隻拿事先準備好浸了乙醚的『毛』巾,用力捂住了她的口鼻。
這麼小的空間,護士又慌又『亂』,並企圖逃跑過,卻無濟於事,所以掙紮了幾下,便眼前一黑就暈了過去。
彼時,外麵那人也已經在將司機扔進黑『色』轎車的後備箱,自己則壓低了帽沿上了救護車的駕駛座。
待擋在前麵的黑『色』轎車子開走,他也發動引擎,在前麵的路口拐了彎,一路朝港口開去……
豐台市臨海,夜『色』微涼中,男人挺拔的身影站在那裏,鹹澀的風吹過男人俊毅的臉頰,他一動未動,直到救護車慢慢停在他的身後。
司機與假裝醫生的同時下車,喊了一聲:“老板。”
封禦琦轉身看向救護車,問:“人呢?”
“在車上——”回答的人還沒說完,他已經越過兩人上了車。
上麵除了暈倒的護士,還確實躺著一個女人,並且是與隨意一模一樣的臉,隻是處於昏『迷』狀態。
他將她的上身托起來,拍了拍她的臉,喊了一聲:“小意?”隻是她並沒有什麼反應。
“老板放心,『藥』物隻是讓她表麵看起來有昏『迷』的症狀,對身體並沒有任何危害。”醫生道。
於醫院的人來說,他確實是個假醫生,可他懂的『藥』理,卻是這個業界無法企及的天才。
封禦琦自然是相信他的,微微頷首後,聽到外麵傳來汽笛的聲音。
“船馬上就到,準備一下。”他吩咐著,並將隨意打橫抱起,下車。
船在三人的視線中越來越近,很快就停在岸邊,他抱著隨意走過去。直到船慢慢駛離岸邊,他一顆心才慢慢定下來。
溫度還不算冷,他給昏『迷』的隨意裹了件外套,抱她在甲板上看著星星,不時自言自語幾句。
因為他知道,她醒來後兩人之間會有相當長一段時間不會這麼平靜。
“我知道你會生氣,甚至會恨我。可是小意,你知道嗎?我才是這個世界上最愛你的人。”
懷裏的女人自然不會答話,可並不影響他眼裏的寵溺,他吻了吻她的額頭,臉上都是滿足。
可這樣的平靜並沒有維持太久,海麵上便傳來警笛的聲音,他神『色』驟變間,船上的人也都聚集到甲板上。
“老板?”他們個個神『色』戒備,並請示。
船最後被迫停住,海警迅速上船,他們甚至沒有機會出手,就被槍口對著全部包圍。
厲承曦從人群中走出來,封禦琦也慢慢鬆開隨意站了起來。
四目相望,後者眼裏反而顯的格外平靜。
“你早就算計好了?”他問。
“你說呢?”厲承曦反問。
沒錯,人既然是封禦琦安排的,他又一時找不出來,似乎也隻能聽從封禦的威脅。
可他忘了,他厲承曦從來都不是坐以待斃的人。既然如此,那就隻能讓他主動將人交出來。
此時那個躺在醫院裏,擁有和隨意一模一樣的臉的女人,想必就是殺害蕭彤的凶手。隻是他不知道,他又為了這個局布置了多久。
封禦琦唇角『露』出一起笑,並沒有否認。
其實交手那麼久,早就知道他不是一般的人物,隻是今晚進行這般順利是他心存僥幸。
“你還有什麼話說?”厲承曦問。
“願賭服輸,不過厲承曦,你不要太得意。別忘了你現在已經和隨意離婚了,於她而言,你依舊什麼都不是。”封禦琦道,人到瘋狂邊緣仿佛總想極力抓住些什麼來讓自己平衡。
“我們可以重新開始。”而眼前的男人再也沒有機會。
“重新開始?厲承曦,你根本不知道我把她從白淨那裏帶出來後發生了什麼。一個女人可以被你傷多少次,還要跟你重新開始?”
封禦琦說著就要撲上來,恨不能殺了他為隨意泄憤一般。可他現在是犯人,警方見他有大的動作,便戒備地上前阻止。
警方是提著槍口對著他的,一般人都不敢輕易掙紮,他站在那裏看著厲承曦,突然諷刺一笑:“厲承曦,你自以為愛他,其實傷她最深,所以你才是最配愛她的人!”
聲音裏雖然有些不甘心,但更多的還是決絕,突然朝海裏縱身一躍。
隨之響起的是此起彼伏的槍聲,海水很快紅了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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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意昏『迷』了很久,再醒來時頭有些痛,睜開眼睛首先映入眼簾的是醫院的天花板。也許因為睡的太久,眸子還有些許茫然。
“醒了!”直到耳邊傳來驚喜的聲音,她轉頭才看到守在床邊的鄧波兒。
“我怎麼了?”她問,聲音暗啞,嗓子也因為幹裂而疼痛。
鄧波兒見狀趕緊幫她接了杯水,喂她喝了才高興地道:“你沒事了。”臉上都是如釋重負的笑容。
隨意皺眉,她想起自己被判刑的事,想起自己在牢房裏被人紮了一針,下意識地『摸』向後頸,臉上還有驚恐。
鄧波兒卻握住她的手,道:“隨意啊,真的已經沒事了。殺害蕭彤的真正凶手已經抓到,別擔心,他給你用的『藥』對身體並沒有任何傷害,醫生說『藥』效過了你自然就醒。”
果然沒有沒有騙她!
隨意則瞧著她,眼裏還是有那麼多的不解。
鄧波兒又道:“這次又多虧了厲少。”然後又想起什麼似地解釋說:“他讓你簽離婚協議書都是被『逼』你的,並沒有真的辦手續,所以你要原諒他。”
隨意一下子還是理解不了,不過目光還是在病房裏巡了一遍,問:“他呢?”
“警方的人剛剛過來,說是有事找他。”鄧波兒回答。
隨意頷首,又安靜地躺下來。
鄧波兒坐在床頭一邊給她剝水果,一邊跟她講整件事的來龍去脈。
盛昊(哥哥)就是封禦琦,在船上企圖逃跑已經被當場擊斃,屍體被撈上來,警方並做了dna比對確認身份。
而那個被他拿去將她換出來的女人,證實又是一個整容的女人。封禦琦遇到她是已經走投無路,又見她長的與隨意有幾分相像,於是動了心思。
據她交代,封禦琦原本是計劃在莊蝶沒有出現前,就讓她李代桃僵,令厲承曦以為隨意已經死亡,從此沒人知道白斐然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