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聲名(2 / 3)

女子相撲確實不怎麼穿衣服,可經她口這麼一說,生生有了些別的意思。

一群女子都在馬上哈哈大笑起來。謝寶刀也忍不住笑了。

白秀才臉漲得通紅,拽著謝子文就要進去審問。謝子文伸手抓著門框道:“等等,香三娘不是說要教我跳柘枝舞?仙四姐,你別走,我不信我會輸,再比一次!”

香三姐嗔道:“你再給我翻三十個筋鬥,我便教你!”仙四姐笑道:“乖乖,再輸給我,可要打你屁股!”

這都是些什麼人哪!白秀才很不高興地看了謝寶刀一眼,謝寶刀卻不甘示弱地看回去:“人間這麼多光豔景致,他沒經曆過豈不可惜?我知道,你信‘不見可欲,使心不亂”,但你可知還有一句話,叫‘泥而不滓,涅而不緇’。我看一眼就知道他是什麼人,你卻還不知道。”

白秀才扶著謝子文,望著她帶著這群高大壯健的鶯鶯燕燕離去:“‘泥而不滓,涅而不緇’嗎……”

謝子文睡了一覺醒來,安靜了很多,洗了把臉,便坐著發呆。

白秀才看著書,頭也沒抬:“玩夠了?”

謝子文:“沒夠。”

“……”白秀才沒好氣地說,“沒夠你回來幹什麼?”

謝子文臉上露出了一個神秘莫測的笑容:“我有辦法了。”

“什麼辦法?”

“讓你這個七步才子出大名的辦法啊!”謝子文一把將他案頭的時論推開,在他麵前放上一大張宣紙,“作詩填詞你再熟不過了吧,有多少,就給我多少。白鐵珊!三天之內,我讓你的大名傳遍汴京城!”

“你到底要做什麼呀?”

謝子文拍著宣紙道:“你寫不寫?!”

“好,好,我寫,寫什麼呢?”白秀才問道。

“寫十首送給歌妓的,五首送給瓦舍唱曲人的,一首給女童舞隊寫的長歌,還要幾十條歌唱叫賣的詞兒,越新鮮越好……”

白秀才明白了:“用這法子去揚名?我好好複習備考便是,何必去動這個腦筋?”

謝子文打了個宿醉酒嗝:“反正不用你,我去辦就行了。毫無根基的人,能添點聲名有啥不好?橫豎這些東西,你一日就寫完了,耽誤不了複習。”

白秀才一揮手,硯台裏那汪墨汁懸空飛起,變成了一首詞,龍飛鳳舞地落在紙上:

“歎心事宛曲,應怎的、忘江湖。看過盡千帆,雲深彼岸,霧浸羅浮。故人總隔流水,賦深懷,何處寄魚書?枝上幽思漸滿,願教鳴籟吹蕪。

追夢,往事似明珠,皎皎亂星圖。奈滄桑易改,佳期久待,人在殊途。艱阻竟如蔓草,便如他,揮去又昭蘇。借問樓台日月,甚時重會天都?”

謝子文念了一遍,皺眉道:“這是想你的鯉魚小友吧?懷念故友的詞有什麼用?要美人芳草,要紅妝送別,要相思難捺,要出奇,要香豔,這算什麼?”他說歸說,還是把這首詞收起來放入袖中。

數日後,連當紅的歌妓也開始唱他填的曲子。白鐵珊三個字在青樓瓦舍之中,聲名鵲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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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人家,你見過這裏的水神嗎?”紅衣裳的小姑娘站在江邊高岸上,凝神盯著水裏。

“是哩!這裏的水神,眼睛比燈籠還大,嘴巴一張就能吞下一頭牛!”擺渡老人拍胸道,“我見過一次,嚇死人,嚇死人哩!要不是我這把老骨頭無處安放,我早就不做這個營生啦。”

這裏所謂的水神聲名極盛,遇上婦人過江,就一定要把船打翻,將婦人占為己有。所以這裏極少有女人過江,即使真要過去,也會用鍋灰把臉塗了,穿上破爛的衣服。就算這樣,仍然有婦人被聞出味兒,遭了毒手。這裏來過和尚,來過道士,來過想做周處的武夫,都無功而返,甚至有人命折在了這裏。

擺渡老人奇怪地打量著這個背著一柄長劍的女孩兒。

這樣一個女孩兒,還是在父母懷裏撒嬌的年紀。她孤身來到這裏,打聽擄掠婦人的水神,是想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