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在職場、在紅塵 念叨一個以“缺點”為榮的男人
當初，他是領導，我是新來的，地點是某機關，時間是十年前。
而今，他是逝者，我是鮮活者，中間是陰陽相隔。仔細算起來，也不過二十三個小時。也就是說昨天晚上此時後的一個小時，他的車與一集卡車相碰，生命的脆弱承受不起兩車的碰撞。
想起來，死，對他是一瞬間的事，一痛而逝。但，對我來說，卻是一個想念的起點。
和他同事，或者說接受他的領導隻有十個月。初來時，我想弄一間房住住，他幫我在公房管理處說過好幾次。大約是1996年吧，我這個異鄉人在他家吃過一頓溫暖的年飯。我現在還記得有鹹蟹，我是蘸著醬油吃的。
他給別人的印象，除了工作硬外，就是缺點突出。我現在想起來，他豈止是缺點突出，他是一個以缺點為榮的人。一個明顯的例子是，八點上班，他會九點左右乃至十點才到，而且是“開誠布公”的樣子，一點沒有做“虧心事”的表現。按傳統標準可這樣讚之：真是個漢子。
南人北相，這應是好事。但機關有機關的機關。一個不注重外在細節的人，很容易成為一個受傷的男人，哪怕你是領導，哪怕你工作行，也一樣會受傷害。事實亦是如此。事實如何，此處略去不表。
於是，他換了許多單位。我，換了單位後，又因“工作需要”再次換了單位。在這些變化之間，有時，在路上遇到他，他一如既往的樣子，大大咧咧地關心道：“怎麼樣？”我記得，幾次，我總是應道還行吧。這時，我感到我們不是什麼領導和被領導或者同事之間的關係了，而是男人和男人之間的友誼了。雖然他有真心關切的情意在。
夜晚，一個從中原來江南的男人，懷念一個才大他一兩歲的江南硬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