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幹什麼呢你們,眼睛都長到頭頂上去了,還是手廢了。人都這樣了,還不知道扶起來。”晴嵇看著陸離高高腫起來的臉頰是真的心疼,就仿佛看到了自己剛來浣衣局的時候。
不認命,落在徐姑姑手裏天天挨打,打的皮開肉綻的,再關進小黑屋裏。
小黑屋裏就看不見光,隻有一扇可以移動的小鐵窗。不給水,不給飯,直挺挺的躺在冰涼的地板上,老鼠也敢在你身上爬過。晴嵇就靠數著鐵窗上停留的鳥雀撐過了一天又天。
徐姑姑的喜好就是每天早上來小黑屋前看看人還有氣兒沒。她見不得人好,更見不得漂亮的人好。晴嵇想起過去,暗暗握緊了拳頭。
見著的幾個人忙放下手中的活小跑過來。
“晴嵇,徐姑姑不讓她起來。”踏梅搓著手為難的說。
徐姑姑就是這浣衣局裏的王,誰敢跟她對著來。進了浣衣局就是半條腿踏進棺材裏的人。
浣衣局裏的人,說得好聽點是人,其實都比不上主子跟前的一條狗。管事的有千萬種法子讓你求生不能,求死不得。都是賤命一條,誰會把你當人看。
想當初就是刺頭兒晴嵇,現在這也不是規規矩矩的拍著徐姑姑的馬屁。人啊,就是要識時務。
是啊是啊,一起過來的婢女們都應和著,誰都看出來了,徐姑姑就是故意的,誰敢觸黴頭。
“姑姑都走了,陸離罰了這麼久,也知道錯了。你們難保今後就不受罰,都是婢女,誰又比誰好的到哪裏去。”晴嵇說話間,拿下陸離手裏的水桶,小心扶她起來。
陸離全靠一口氣強撐著,一輕鬆,反倒一下子就攤在地上了,大家夥見狀也記不得徐姑姑的責罰了,七手八腳的抬了陸離回房。
“你叫陸離是嗎?今年進宮得嘛?”晴嵇喂陸離喝了碗米糊糊,說來可笑。在皇宮這種富麗堂皇的地方,竟然有她們這群喝米糊糊的人。
陸離小心的點了點頭。幾口迷糊下肚,總算恢複點力氣了。她覺得這皇宮簡直不是人待的地方。
就算以前吃不飽,穿不暖,在村裏偷饅頭,被狗追的滿街跑,她都沒有這麼難受過。
“你家裏人呢?”晴嵇又問。
“父母過世了。”陸離就怕晴嵇問一些家裏的情況,趕緊把轉移話題。“你真美。”
陸離第一眼就覺得晴嵇美,很張揚的美,心也美。如果不是她幫著自己說了話,徐姑姑肯定不會就這麼輕易放過自己。
“真是個可憐的孩子。”晴嵇是一個豆蔻少女,誰都希望別人誇自己美,紅著臉,很不好意思的笑了。“你還小,長大了也是個美女。”
如果可以,陸離希望自己這一輩子都不要美,醜陋點也沒關係,當然,這話她不能對晴嵇說。“謝謝你。”
“傻瓜,說什麼呢,若是你不嫌棄,就喚我一聲晴姐姐,我家裏的姊妹都這麼叫我。”晴嵇抓著陸離的手,很真誠。
“晴姐姐,你以後都喚我阿離吧,我娘親都這麼喚我。”陸離反抓著晴嵇的手,這是入宮以來,她接觸到的第一份溫暖。
“為什麼徐姑姑針對我。”陸離隻是天真,並不是傻。吃晚飯的時間怎麼徐姑姑就剛好經過了呢,,白天驗收衣服的姐姐們怎麼就盡挑她的不是呢。
這背後肯定有人指使,浣衣局裏誰最大,肯定是管事徐姑姑和管事魏公公。魏公公不管宮女,那自然就是徐姑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