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恩宮裏一片狼藉。
宮女太監跪了一片。
“賤人,賤人。”柳婕妤一回宮就開始砸東西,嘴裏不停謾罵,哪還有平日裏婉約的樣子。至於她嘴裏的賤人所指,大家都低頭裝作不知。
誰都勸不住,進貢的奇珍異寶摔了一地,連娘娘最愛的鼻煙瓶也未能幸免。
這崔公公怎麼還不來。大宮女阿萊抱著柳婕妤想,“快來人去催催公公。”
“萊姑娘,已經去催了。”一個小宮女應答道。
“娘娘,娘娘,不能打,不能打啊。”阿萊攔著柳婕妤。
“連你也要跟我做對嗎?”柳婕妤紅著臉,厲聲道。“來啊,來啊,你們就是想作踐我。”
“奴婢不敢。”阿萊跪下,頭磕的地板碰碰響,破碎的瓷片紮破額頭。鮮血沿著臉頰緩緩流下。
這位柳婕妤狠起來的時候她不是沒看見,對待從小一起長大的雪梅都一點不手軟。更何況是她這樣剛來身邊的宮人。
“喲喲喲,這是怎麼了。”崔公公一踏進殿門就看到一片狼藉。
“誰惹咱們婕妤生氣了?阿萊,你怎麼伺候主子的。”到底怎麼回事崔公公早有小太監告知。隻是沒想到這一向不進宮的長公主會突然發難。
“回公公,阿萊不敢。”
“那還不下去,杵這兒幹嘛。”崔公公假裝嫌棄道。
阿萊一聽,這是崔公公在救她,欣喜道,“諾。”
崔公公揮揮手,屋裏的宮女太監瞬間退的幹幹淨淨。
“娘娘,您這是何必呢。”崔公公看著滿地的珍寶,心痛道。
“這是本宮的東西,連處置的權利都沒有了嗎?”自崔公公進來後,柳婕妤坐在腳踏上。聽聞崔公公此時的言語,更是委屈的不行。
唉。崔公公歎了口氣。這人人覺得心狠手辣的柳婕妤誰又想到,她有這樣的一麵呢。
“娘娘,跟長公主作對。犯不著。長公主剛正不阿,骨子裏守舊,這是人人都知道的事。她今天針對您,並非是靠向皇後那一邊。”崔公公語重心長的說。
“您最近風頭太盛了。”崔公公扶著柳婕妤起來。
柳婕妤暗思。“那就由得她作踐我?”
崔公公一喜,柳婕妤這是聽進去了。
“柳貴妃當年風頭無兩,直逼那位。對著長公主也是客客氣氣,恭恭敬敬的,任憑誰挑錯也挑不出錯來。那是為什麼,那是長公主代表的是皇家。你胡鬧折騰,小打小鬧天家會覺得是後宮女人之爭,無關緊要。但是觸及皇家的事,天家就要往別的地方想了啊。”崔公公點到即止,柳婕妤是聰明人,自然不用說明。
“那本宮就這樣算了?”柳婕妤不甘心的問。
“不僅要算了,而且要光明正大的算了,主動跟陛下請罪、、、、”崔公公意有所指的說。
柳婕妤明了。
這崔公公不愧是柳貴妃身邊的老人。
當年柳貴妃風頭無兩,隻待誕下皇子,問鼎後位。
可惜命薄生產時血崩而亡,隻留下尚在繈褓的六皇子。
到手的富貴飛了,柳家怎能咽下這口氣。
沒親娘的孩子在財狼窩一樣的後宮怎能長到成年。
聖上或許是為了安慰柳家,或許是考慮到六皇子的安危,這才有了送進宮來的她們。
而她們、、、、、她們謝他們給的榮華富貴,也恨他們的自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