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出門而去(1 / 2)

王家在偌大的揚州城裏算不得什麼大戶人家。進進出出的動向無外乎就是看王氏又帶人去了哪兒抓王大夫。哪位姑娘又打上門去。

說來也怪,王大夫個頭不高,略顯瘦小,丟進人堆裏,來回看好幾眼都找不著人。按理說這樣一個人還是平庸才是。

可偏偏就是這樣一個人,花邊新聞不斷,姑娘們爭著搶著往上撲。

據說啊,王大夫以前是全科大夫,就是他那行走式的春藥釋放,被他醫治過的人家,姑娘們都對他芳心暗許,搞的滿城雞飛狗跳的。

後來壞了名聲,沒人敢請他出診,這才承了老王家的衣缽,專看骨病。

今兒個不同。元宵節,大家都忙著做花燈看花燈去了,哪有空管閑事。

再者,過年過節的,就是街上碰到王大夫就不敢打招呼。跟大夫打招呼幹嘛?大夫通常跟什麼連在一起。毛病啊。

跟大夫打招呼是要把病疾招進來嗎。哪又得罪不得,那裝作沒看見總行吧。

王氏就是料準了這點。早早就派人抬了軟轎進來。

家丁丫鬟都換上了新衣。擁簇著著同樣新衣的,更加華麗的陸離。

淺粉色的褂子稱的陸離慘白的臉色白裏透紅,嬌豔難遮。

這真是佛要衣裝人要衣啊,王氏對自己的眼光很滿意。

“來,揣個手爐,暖和。”王氏笑嗬嗬的往街頭走去。王大夫跟著軟轎後邊,一副笑嗬嗬的樣子。

不尋常,太不尋常了。陸離總覺得自己進了什麼狼窩。

瞧著王氏一副討好的模樣,再看王大夫一副萬事足的樣子。

陸離很後悔,自己怎麼就抽瘋了般喊了聲幹娘呢。

一定是當時氣氛太迷人,一定是當時抽筋了,說不定就是當時老王下藥了。

對,就是老王下藥了,她才做出這麼抽瘋的事。

瞅瞅自己身上的新衣服,這鐵定就是計劃好了的。不然這早早就備好了的新衣服算怎麼回事。她可不覺得王氏會這麼大方,人手一件假日禮。

陸離出了門換了馬車。

今日個元宵節,打哪兒哪兒都是賞燈的人,人都過不去,那還能指望抬轎子。

還是馬車好,哪個走路的不怕車,不用馬夫扯著嗓子喊,人行就能自己讓出一條道來。

幾個丫頭扶著陸離上了車。厚厚的毛氈鋪滿了一層。陸離摸摸,幾年的宮闈生活讓她的手越發靈敏,嘖嘖,王氏這回是下了血本了,上好的狼毛氈都拿出來給她墊屁股了。觸感軟軟的,暖暖的,絲毫察覺不出來這是馬車底。

陸離故意拖著不便的腿在氈子上扭動了幾下。原本整潔的毛氈頓時變得淩亂。

這下看你破不破功。陸離對著王氏的笑臉想。

王氏看到陸離的小動作,笑的更加開心。“我們家姑娘還小呢,來,幹娘陪你。”

說著就往車上走來。坐著陸離身邊,不時的給陸離掩掩被角,更多的是朝陸離傻笑。

笑的陸離一陣滲人,這還是當年那個拿著把掃揪追著她滿院子雞飛狗跳的王家婆子嗎。

陸離覺得她應該透透氣,兩個人的車廂太壓抑裏。

隨手伸開左邊的車簾,璀璨的燈光湧了進來,同時喧嘩聲四起,更讓陸離吃驚的是,老王那張近在咫尺,放大的笑臉。

“乖女兒,什麼事?”

陸離趕緊放下簾子,隔絕一切,也隔絕老王那張花猴子似的臉。

陸離的動作引得王氏一陣笑聲。

現在在她眼裏,陸離怎麼著都好,做什麼都是對的。哪裏看得出她當初聲聲喊她小叫花子的聲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