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袖氣得臉紅脖子粗,王府尹也覺得臉上甚是無光。
一個外鄉人憑借一個謎題就看出他的揚州女子輕佻,就差點著鼻子罵,這是一個妓子,你們竟然拿樓子裏的人當著才女。
這是打臉啊,一傳出去,那他揚州的名聲成了什麼。
萬媽媽被王府尹的這眼看的生冷。
“哪裏輕佻了。”紅袖氣得跳腳。“前兩句形態,後兩句特點,對句工整。”
她最恨別人提起她跟妓子相關的任何語句。
她想做的是高高在上的仙子,不是那種為人魚肉的可憐女子。她不停的努力,就是想給自己洗白。
“天生雅骨自玲瓏,謅媚。能畫能書點綴工,粗鄙。畢竟卷舒難自主,隻緣身入熱場中。低俗。”公子說一句,紅袖臉色煞白一下,說到最後跌坐在地上。
這哪是說折扇,現在聽來就是說她自己啊。
“這不是就是說她自己嘛,第一句二句誇自己,第三四句感歎自己,這哪是折扇,這是折自己啊。”
“就是,差點就真當她說折扇了。”
“真是什麼身份做什麼事,做謎都拋不開,還真是刻進骨子裏了。”
一句句的罵聲拋來,紅袖無力的反駁,她不是這樣的,她明明不是這個意思。
“你呢,那你做一道謎題看看。”紅袖大叫著。
“對啊,你說的那麼上道,你試試。”有人跟著叫道。
公子輕聲問道,“你會嗎。”
過了好久,在公子打算自己開口的時候,一道聲音從背後傳來。
“開合清風低半張,隨機舒卷豈尋常,花前月下團圓坐,一道清風共夜涼。”公子口吐蓮花,一開一合引人入勝。
“這是好還是不好啊。”這可難住一部分人了,他們會猜,但是這好壞了真的難住他們了。
“韻腳對稱,意境深遠,好!”之前上台的書生品味一二,折扇在他手裏打開又合上,簇擁盛開的牡丹在他折扇上怒放。
紅袖顯得十分惱怒,一個男人來欺負自己算什麼本事。
“公子才智過人,紅袖認輸。”她很不甘心的福福身子,盡量讓自己看起來大方合體,隻是這語氣中怒氣壓也壓不住。
“哎,慢著。”公子阻止道。“前邊我也說了,隻是識的幾個字罷了。”
眾人被他的話音引得脖子老長。怎麼剛顯擺完又成了識得幾個字的粗漢了。
王府尹略微不悅,這不是來砸場子的嘛。
“不知是誰所作,還請公子賜教。”老翁接話道。
這話紅袖不能問,府尹不能問,民眾不問,那就隻能他來問。
“我今兒個白天在街上閑逛之時,忽聞一道聲音響起,待到細看,發現是一個賣折扇的小攤子。”公子道,“在下雖不才,但也識的幾個字。”
王府尹翻了個白眼,又來了。
“一個賣折扇的小姑娘況且如此有才,想必其他姑娘更甚吧。聽聞今夜有個花燈節,緊趕慢趕的過來。”
王府尹臉色略微好轉,不是說他揚州不好就行。
人群中躁動,都是在打聽今兒個元宵節,誰家姑娘出來賣過扇子。
至此,今後賣扇子的姑娘都搖頭晃腦的吟著這四句,成了揚州城一道風景。那是之後的事情。
“清竹仙子當年聲名大震之時我還在年幼,無法仰其姿容,如今這個自稱才女的人所言,竟不如街頭隨便一個賣扇女的女子,也可這般大言不慚?唉。”
公子的歎息一聲歎在紅袖心底,歎的心發抖,她覺得自己可能到頭了。
王府尹不悅的眼光瞟向萬花樓的媽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