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帶著陸離在一戶院子裏停下。
略微有幾分破舊的小房子,漏風的窗戶,破役的門,光禿禿的梧桐樹紮根在院子裏,幾片未落盡的葉子漏著月光。隱隱有幾分喧囂和哭聲從前邊傳來。
更像是一個宅子廢棄的後院,雜草蔓延,枯黃一片,滿目淒涼。公子有幾分好奇。
“這是哪裏。”公子道。
陸離頭也未抬,饒有興趣般打量著四周。
“你猜。”
公子搖搖頭。
他自然猜不到。難不成月黑風高,還有什麼人要見不成,那自己是不是有些多餘。
公子略微覺得不悅。
“你過來。”陸離朝他招招手,“我跟你玩一個好玩的遊戲。”
公子疑惑,帶他來這裏就是為了跟他玩一個好玩的遊戲?
“這裏啊,我以前的家。”陸離抬起頭。
她的個頭隻到他的胸口處,看他就要微微仰著頭。
她還是今夜裏第一次看他的樣子。月光傾瀉而下,就是遮著臉他露在外邊的額頭跟眉眼,還是極美的。
陸離有點後悔,她怎麼就把他臉給蒙上了呢。
陸離吃力的墊著未受傷的腳,拿左手蓋住他的額頭,公子雖吃驚,也未製止陸離的動作。
“你的眼還真的有幾分像呢。”
“誰?”公子下意識的問道。
“一個我也不知道的人。”陸離放下手來。“有點相似,又似乎不同,你的柔和,看著溫潤實則無情。他的看似冷冽不羈,卻很善良。”
“一雙眼睛能看出這麼多?”公子心頭一滯,想說什麼,看了已經放下手的陸離到底還是什麼都沒說。
陸離覺得他的語氣透露著不喜。
“你想證明你是善良的嗎?”陸離問道。
公子顯得幾分好奇,這善良還能證明?
公子不語。不語,就是同意了。
“你沿著這條小道往前走,再左拐,那裏有扇小門,你推開門,旁邊有條狗,你別怕它,你會武功,往他頭頂上打,它以前老是咬我。”陸離可憐兮兮的道,使勁眨巴下眼睛,盡量讓自己看起來可憐一些。
原來是這般,怪不得一直說誰輸了誰答應一件事,原來是怕狗啊。
蚩仇必報,倒也是小女孩心性。
但這跟好玩能掛的上鉤嗎?
公子未生疑,雖然這是一件很無聊很幼稚的事情。
陸離看著公子的身影消失在盡頭,拖著腿將窗戶打開,也不知道阿蠻在不在這。
早知道應該弄個口哨什麼的,開個窗戶萬一看不見呢。豎個旗幟也行啊。
陸離來到那棵光禿禿的梧桐樹下。扒開底下厚厚壓積的落葉,隨手找了根枯木枝扒拉起來。
厚厚黃黃的積葉被扒拉在一邊,高高疊起,梧桐樹底部露出一個黑黝黝的樹洞。
這是年長的老樹才能有的樹洞。
陸離扔掉木枝,整個人趴在地上,伸出手去裏麵掏。嶄新的衣服染滿黃葉碎,此時若是誰從這裏走過,大概會忽略陸離,隻當這是枯葉堆砌的小山。
公子穿過一道小徑左拐後,果然看見一扇小門,木門掩著,隱隱有光亮透出。
他輕輕吐了一口氣,這跟狗打架還真是頭一朝。應該不用蒙麵吧。
有一股味道,怪難聞的。
他一扯,麵巾落在的地上。
那狗他有印象,也追過他。留著哈達喇子,皺巴巴的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