粉色的屏風上畫著仕女圖,各色梅花和玩偶插滿房中的瓶子。
時下正流行的衣服掛滿整個房間,各色的胭脂水粉,琴棋書畫各自擺在一處。清脆的風鈴掛在窗戶前隨風搖熠。
這是王氏自成婚起就布置起的房間。準備留給她的女兒或者孫女,她等啊等啊,這個房間一直空著。
陸離小時候好奇過,門還沒推開,就被王氏發現,追著滿屋子跑。
搞笑的是,現在住著這個房間的竟然是她。
她對王氏的口味表示一陣惡寒。
人家是或大方或典雅,她是什麼都往裏麵塞。
王大夫查看了陸離的傷勢,表示隻要她靜養幾日便可。
王氏隨口念了句阿彌陀佛,一把推開王大夫,自個兒一屁股坐在床邊。
“阿離啊,你舒服點了沒有啊?餓不餓,哪裏不舒服就跟幹娘說。”王氏端了碗黑乎乎的湯,淡淡的藥香味從裏邊飄出不用說就是藥。
陸離捏著嘴巴端過藥碗,一口飲盡。
“我們阿離啊,喝藥還是這麼豪爽。”王氏笑著說。
王大夫不安的咳嗽一聲。
王氏漲紅了臉。
“呸呸呸。悄悄我,這張嘴就是不會說話。”
王家是醫館世家,王大夫之所以能把一家落魄的醫館開的不可一世,走路帶風,王氏能在一眾貴族群裏呼風喚雨,自然有他的壓箱底的秘方。
秘方怎麼來呢,自然是研究。
那研究好了也總不能隨便往人的身上試啊。
王大夫骨骼驚奇,人和動物的生理機構不一樣,那就放人的身上試吧。
這時候急需要大夫的陸離出現了。
她給他們家當藥人,他給她母親治病。
樓子裏的人得了病,哪裏請的起大夫,尋常的大夫也不屑進出那等子地方。
王大夫點頭答應,一試就是兩年,她的娘親最終還是走了。
王氏素來對陸離的娘親厭惡,生怕她是尋著個由頭勾引她家不安穩的男人,回回出診要跟著,對著陸離也是沒好氣。
這一說不就想起不開心的往事了。
場麵安靜的有點尷尬,隻有陸離咕嚕咕嚕咽藥的聲音。
王氏遞過一塊蜜餞,陸離想要推辭,看著王氏臉上討好的神情,還是試著將蜜餞放進嘴裏。
甜甜的,入口就蓋住了苦澀的藥味,陸離滿意的嘴角上揚。
王氏夫婦籲了口氣。
陸離自是不怪他們,當時他們肯出手相救已經是極大的善心了。
“你身上的蠱……”王大夫躊蹴著問道。
老三一走,陸離可怎麼辦,方才診脈,他可還是能察覺到她血脈裏的異動。
陸離咽下最後一口蜜餞,滿意的說,“我好了,你看老三不在我也不是好好的。”
王氏欣喜若狂,“真的?那可真是太好了。”
不同於王氏的喜悅,他皺著眉頭,他對自己的醫術有信心,沒道理診錯。除非……
他若有所思的看了陸離一眼。
陸離低著頭跟王氏說話,衣服乖乖女的樣子,避開王大夫探索的目光。
“公子這邊請。”王大榮的聲音遠遠傳來。
一道腳步聲在門口佇立,“王府尹留步吧。”
王大榮自是知道他們有話要談,心裏埋汰起王大夫,保不準他們都是知情人,這麼多年的交情都喂狗了。
王大夫連打了幾個哈欠。
“你感冒了,走遠一點別傳染了阿離。”王氏埋怨道。
王大夫心裏不是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