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宴許久未動。
低著頭的男孩子左顧右看,許久沒有叫起的聲音傳來,小聲提醒到,“哥哥,你該講起身了。”
身後幾個孩子聞言看著公子宴,連最小的那個女孩子也偷偷抬起頭,直溜溜的打量著他。
她不知道起身是什麼,也不知為何要行禮,哥哥這樣做,她就跟著這樣做。
阿羅繃不住失聲笑出來。
公子宴回頭看了他一眼。
阿羅趕忙站直身子,摒住嘴,一臉嚴肅的跟著身後。
“起身吧。”公子宴道。
剛說罷,幾個孩子又開始嘈雜起來。
本就是孩子,不明白其中緣由,隻是依樣畫葫蘆,處處都充滿好奇。
“上學就是這般嗎?”不停有孩子圍著那個男孩子發問。
“你的先生也是要你提醒才叫起身的嗎?”
那孩子顯得幾分驕傲,揚著頭,神采飛揚的講解著。“對,學堂裏做什麼事都要請示先生,先生說起身方才可以。”
他是這一片孩子裏邊唯一一個上學的孩子,雖然他也上上了幾天學,但這足以成為他炫耀的額資本。
小姑娘緊緊抓住哥哥的手,笑臉通紅,一副與有榮焉的感覺。
男孩子推開幾個包裹著他的孩子,牽著妹妹的手,準備回家。
小女孩鬆開緊抓著他的手,急匆匆的跑到公子宴身前,仰著頭問道,“哥哥,你可以和我們一起回家嗎?”
公子宴來不及拒絕,就被小姑娘拉著手朝前邊走去。
男孩有幾分吃味。
妹妹以前都是抓著他的手的。現在卻抓了別人的,雖然,這個人是長得比他好看,但他現在隻是沒長大。
他默默下決心,看來以後要吃兩碗飯才可以。
公子宴掙脫小姑娘的手,小姑娘扁扁嘴,馬上就要哭一般,他趕緊安慰,“你看你哥哥會不高興的。”
小姑娘回頭,果然看見自己哥哥眼睛瞪得跟銅陵一般。
伸回繼續想抓著他衣服的手。
一行人熱熱鬧鬧的回家去。
阿羅重新撐開傘,彈走落在公子宴身上的雪。
一枝梅花重新盛開在雪地裏。
“娘。”小姑娘一到家裏邊,就掙脫哥哥的手,飛奔的朝一個婦人身上奔去。
“哎喲,五丫,娘親的小寶貝。”那婦人接住飛奔而來的小肉包,疼惜的叫道。“是不是不聽話,又跟哥哥跑出去了。”
說著瞪了抱著甕頭靠在門邊的兒子。
“娘親就是偏心。”男孩說道。
“不是哥哥帶五丫去,是五丫要哥哥帶著去的。”小丫頭說的一本正經。
男孩白白眼,這不就是暴露了嘛,豬隊友啊。
小丫頭說完後知後覺的捂著嘴巴。
婦人輕輕在她鼻子上刮了一下,惹的小丫頭咯咯亂笑。
公子宴環顧四周,破落漏風的小院子,矮矮的屋簷幾乎被大雪壓垮了一般,一扇搖搖欲墜的門。若有如無的藥味兒。
他抬腳跨入的時候,兩個還正從甕頭裏掏出雪來吃,咯咯的笑著。
婦人看著突如其來的人,站著搓著手,緊張的不知如何是好。
料是不知來人,看這周身做派也是跟她這破落小家及其不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