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離對王子安說的話並非吹牛。
公子宴敢把自己的人交給她,一來是為了防止去而複返的老三,二來嘛,估摸著也有當冤大頭的意思。既然人在她手裏了,擋箭還是扛刀是她說了算。
糧商是吧。
陸離合上自己手裏的地圖冊。這是她向阿羅要的揚州城地圖。
上麵上到府衙客棧,下到小吃廁所一應俱全。她用紅色的筆密密麻麻的做了標記。哪裏是糧商宅院,哪裏是可能藏糧商的地方,她仔細推敲,手指最終指向一處。
“走,劉府。”一聲令下,小轎子飛快的移動起來。
劉府是揚州最大的府宅,手握糧行和油行,都是其中的翹楚,富得流油應該就是說這樣的人家。
轎子穩穩的停在劉府門口,紅磚綠瓦,未化的冰還掛在屋簷上,頗有幾分流光溢彩之感。
陸離下轎,站在劉府前,說不出的感慨,少時劉府每每請了大戲班子,她都來看戲,不過是從狗洞鑽進來的。
她將地圖交給阿羅,指著上麵的著重打了紅叉的地方,“帶人去守著這幾處。”
賺錢可以理解,趁火打劫,那就不單單是品行的問題了。
阿羅有些猶豫。瞧這架勢,明顯就是來找茬的,他一走,誰來給她鎮場子。
他不安的瞧著陸離。
“沒事,咱們又不是來打架的。不是拚人多的時候,實在不放心,留一個就好了。”陸離滿不在乎的說道。
話是這樣說,阿羅將地圖交給身邊的人,自己則留在陸離身邊。
“去敲門。”不知是知道有人要來,還是經過昨夜的一鬧,此時的劉府大門緊閉,沒有了平時裏的熱鬧非凡。
兩頭威武的石獅子也如失去了神采。
阿羅上前叫門,長長的台階走的他有些不耐煩,就是威武侯府也沒這般架子。
嶄新的大門被敲的啪啪響。“有人嗎,開門。”
許久,有小廝從門縫裏鑽出來,“誰呀。”
“找你們家老爺。”阿羅長得眉清目秀,瞪起眼睛來也是嚇人的。
那小廝一聽,急忙搖頭道,“不在家,不在家,我家老爺不在家。”
不在家能去哪,現在的糧商可是揚州城人人喊打的老鼠,別人陸離不敢相信,這劉家的老爺,肯定躲在屋子裏。
“不在家沒事,我們可以進去等。”陸離道。
此時的台階對陸離來說不緊緊是吃力,還要防著滑倒,她穩穩的拄著拐杖,來到門前,語氣平淡的說道。
說話聲雖輕柔,但話裏話外都是不容拒絕的肯定。
“說了我家老爺不在家,你們做什麼。”小廝急得關上門。
阿羅的一雙手撐住門,饒是他使出渾身解數也不能撼動分毫。
他輕輕一推,小廝就被推倒在地,門瞬間敞開,劉府的景色暴露在眼前。
“陸小姐請。”
陸離邁過高高的門檻,這劉府果然是富甲一方。放眼望去,是成片的奇珍異石。單單從門口到前廳的路上都是上好的大理石鋪成的。
她不是沒來過劉府,第一次從正門進來,正視劉府的前廳,還是頭一遭。
富人就是富人阿,她心裏感慨道。光是一小塊的大理石就是窮人家一個月的口糧。
沒等她感慨夠,劉府的大門被緊緊的關上,一群拿著棒子的打手從四麵八方湧來,將她和阿羅緊緊包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