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下有糧,不知陸小姐要不要?”張家家主試探性的說道。他蜷搓著手,顯得有幾分不好意思和局促。
其他兩位家主狂暈,這話不是這般說的啊。你有糧食,應該是底氣足足的,問的這般低聲下氣,人家當你是什麼燙手的山芋。你這樣問,陸小姐是說自己要還是不要。
張家家主顯然感覺到他們的不滿,一個眼神橫掃過來,你們行,你們來,他翻著白眼。
那兩位家主默默低下頭,不安的看著陸小姐的反應。
果然,陸離手有一搭沒一搭的敲打著桌麵。
張家家主忐忑的心隨著陸離敲打的手指,有一搭沒一搭的跳動著。
許久,陸離應道。“不知張家主是何意思。”
對啊,你是什麼意思,你說清楚啊。
其他兩位家主心裏應道。
張家家主默默在心裏捏了一把虛汗,這人一緊張就容易犯錯,瞧自己這張嘴賤的,怎麼就說這些呢。
暗自悔恨也沒有用,他理理思緒道,“我家先前被利益蒙蔽了雙眼,有諸多對不起揚州百姓的地方,現特來賠罪。”
他低著頭,看著對陸離恭敬,實際在眼光不停的在她身後的阿羅身上打轉。他有些慌張。
這慌張有怕被揭穿的緊張,也有心虛的成分。
阿羅是公子宴的貼身書童,公子宴是威武侯府的小侯爺。公子宴把自己的貼身書童給了陸小姐,那是不是就代表陸小姐是代表威武侯府行使一些不方便出麵的事情呢。
他不由想的更多。
“張家主此話怎講。”陸離心知肚明他的表現,還是故作玄虛的問道。
楊家和李家都捏了一把汗。
這個陸小姐問的好,他們回答好了,她盡管可以默認,回答不好,她可以當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過。怎麼回答的圓潤光滑,又不牽動其他人的利益,還要表彰出自己的思想,這是一門很高的學問。
她這是擺明了獨善其身。
所幸,張家家主也是一個圓滑的人。
他聞言,思索一二,張口說道。
“我們張家以賣糧為生。如今揚州百姓處於水生火熱之中,承蒙陸小姐是以援手,我們一個揚州人深感愧疚,想要捐糧來證明我們的心意。”
楊家家主和李家家主一起出聲道,“我們也願意捐糧食。”
陸離皺眉。
那三人見陸離皺眉,他們的眉頭也跟著緊鎖。
可是有什麼不妥?他們相互打量。
“各位家主的拳拳之心小女子能理解,但是……”
她說一半留一半的道。
但是什麼?各位家主的心都被提起來。
“捐糧要找善堂,或者自己施粥,再或者找王大人也可以。這找小女子是不是……不大妥當。”
陸離為難的說道。
開什麼玩笑,她以什麼名義收東西,知道的說是送的,不知道的說是她背靠公子宴強取豪奪。就是公子宴願意給她背鍋,她也不能讓他當了冤大頭。
她收了糧食,從原則上就低了他們一等,若是有一天他們拿此事向她討要人情,不,應該是公子宴,以後的以後就沒有陸小姐這號人物了。那公子宴是應還是不應。
在外人眼裏,會認為他們那五貫一石的糧食白白送人人嗎,除非是比他們更大的勢力,那她是不是白白擔了這個惡名?
陸離覺得自己不傻。所以她不想做傻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