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日的陽光比著冬日更加讓人覺得舒坦,陸離覺得自己幾乎昏昏欲睡。
“陸離,這揚州的事情也了的差不多了,咱們早點回京吧。”
一道聲音詐響,陸離一個受驚,幾乎從椅子上滑下來。該死的,她怎麼睡著了。她擦擦自己嘴角的痕跡,“什、什麼。”
公子宴無可奈何的放下自己的筆墨,將它懸掛在筆架上。未盡的墨水啪嗒一下滴在宣紙上,漸漸暈染出一朵墨花。工整蒼勁有力的字體瞬間被破壞。
陸離抬著頭看向桌台,多好的字體。真是太可惜了。
這樣的字體竟然是出自一個畫殘之手。
她微不可見的搖著頭,嘴裏發出一聲歎息。可惜了一副好字喲。
公子宴確是眼睛都未眨一下,將那宣紙揉成一團,扔進一旁的簍子裏。
“哎~”陸離想阻止已經來不及了。
相比那副不知道畫著什麼的畫,她更願意要這副字啊。
“我說,我們可以啟程回京城了。”公子宴道。
雖然陸離來找公子宴就是來說這件事,可是經由公子宴的嘴裏提出來,陸離還是覺得很傷心。
“回去啊。”陸離喃喃自語道。
“你找到了,玄武門人也抓到了,江南的雪已經停了,災情也得到控製,是時候回去了。”公子宴背著手,行至窗前。
打開的門窗,一縷陽光照射在他的臉上。他側過身子,看著陸離,“你可是有什麼想做卻沒做的事情?或者,你想留在此地。”
陸離嚇得跪倒在地。
她是皇宮裏的人,留在揚州不回,這就是藐視帝王。這個罪名她擔不起。
“奴婢不敢。”陸離想不通,怎麼一起相處融洽的公子宴會突然冒出這句話。莫非是怪自己方才打瞌睡,還是什麼怪自己過了這麼久才來請安?
早知道就應該聽了自己家那個表哥的,查什麼扶蘇閣啊,這下好了,得罪自己的衣食父母了。
“你若是歡喜王家的大公子,本侯可以給你做主。郎才女貌的,又是表親,倒是一樁好親事。”公子宴道。
他的一雙眼睛明明是深邃而有神,此時卻是波瀾無驚,仿若一灘死水一般。
“宮裏你不必擔心,你護了我家佛子,我自然也能護得住你。”他繼續道。
表哥?就那個跟狐狸一般的大表哥?
陸離可謂是受驚了的小鹿,她怎麼就歡喜上表哥了?
她今年也未及笄,就是歡喜表哥也不是說做主就做主的,瞧瞧公子宴,都跟她擺起架子了。難不成自己就這麼像歡喜表哥的?
表哥著實不是她的菜,就是歡喜,她也不會歡喜他啊。
她摸著自己胸口的哨子。
“奴婢謝過小侯爺。”陸離道,不就是擺架子,拉開身份嘛,誰稀罕。
公子宴的眸子一冷,瞳孔無限放大,一身的冷氣寒的陸離不自覺的摸了摸手臂。這二月的天,真冷。
“但奴婢恐怕要辜負小侯爺的好意。”
公子宴收回自己散發出的冷意,“哦,此話怎講?”
“陸離不懂為何小侯爺會誤以為陸離歡喜表哥。在陸離的眼裏,表哥僅僅是表哥,一個可以相互取暖的家人,危難之際可以相互攙扶的人。至於其他的,陸離沒有想法,也不敢有想法。陸離生是皇宮的人,死是皇宮的鬼。”
陸離字字句句,真情實意,就差對天發誓,剖出心肝來證明自己。
“我就是猜猜,你這般認真做什麼。”公子宴道,臉上露出一個親切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