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到梅園前,陸離方覺得耳邊清靜了些。
梅園深處,若有若無的說話聲傳來。
“姑娘,請隨我來。”一嬤嬤有好的笑道。
陸離舒一口氣,強打起精神來,一切似乎才剛剛開始。
“謝謝嬤嬤。”按著品階來算,陸離是輪不到一個嬤嬤親自出馬鄰路的,但誰叫她現在是頂著功臣名義。
前途未卜,還是小心行事的好。
沒錯,現在的陸離站在長安城的土地上。她又回到了皇宮的牢籠裏。
就在幾天前,她一覺醒來,突然就接到回長安城的通知,而公子宴,那個下達命令的人,早早在頭一天的半夜就快馬加鞭先行離去。
她不得不猜測的更多。
可憐她的老幹娘,一點心裏準備都沒有,哭的跟個淚人一般,追著馬車跑出了好幾裏。
她還記得自己揮揮手道,“瞧你那出息樣兒,弄得跟見不到了一樣。”
她心裏其實跟明鏡一般,可不就見不到了一樣。她抬起頭,盡量不讓眼淚落下來。
“在家好好待著,以後等我抬轎子來接你去長安城享福。”
王氏哭的更大聲了,能不能回來還不知道呢,誰要去那裏享福。
早已經過了二月,梅園的梅花凋零的所剩無幾,偶爾有幾朵倔強的小花屹立在枝頭。更多的綠葉跟冒泡一般的竄出枝頭,霎時間滿眼的綠意。
現在來梅園多半不是來賞梅。
自皇後被禁足後,梅園已經許久不曾開放,若不是到了二月底,梅園的湖水清澈,湖畔的翠柳倒掛,嫩綠的樣子惹得湖裏的魚兒紛紛躍出湖麵叼協。太後極其稀罕,鯉魚躍龍門,可就是好兆頭?
陸離有些搞不懂這些人,花開有花晏,蟹有蟹宴,連魚躍下湖麵也可以聚在一起討論一番。
她才進了宮門,這邊就將她帶了過來。
一句協助公子宴賑災有功的大帽子扣在她頭上,差點沒把她扣蒙了。
可憐的公子晏。
郡主丟失肯定不能說,那郡主沒丟,陸離的功勞從哪裏來?有功不賞也不行。
那就揚州賑災吧,至於為什麼去揚州,這不是和公子宴有些不清不白的糾結嘛。
陸離為皇帝想的法子叫好,至於華陽長公主,估計在家裏撓牆,她甩都甩不掉的包袱,還被自己親哥哥又送回來了。
穿過樹間的小路,才看到前麵的亭台樓閣錯落有致分布在湖邊。大大小小的丫頭候在四周。
“太後娘娘也在裏邊。”嬤嬤話音剛落,人就應著來時的路回去。
這是提點她。也不知道是誰安排的。陸離看著她的背影想著。
“奴婢陸離,參見太後娘娘,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各位娘娘萬福金安。”陸離隔著厚厚的幃幔撲通一聲就跪下。
膝蓋砸到青石板地的聲音,讓她自己都皺了下眉頭。
真太疼了。她縮回自己想去揉膝蓋的手。做戲做全套,能不能在宮裏提升地位,就看這次了。她咬咬牙。
“外邊什麼聲音?”太後蒼老的聲音響起。
“回母後,是那個陸離來了。”皇後離的最近,上前回答道。
“陸離?”太後自言自語道。“誰跟她說哀家在這的。”
在座的嬪妃各自相望,均是搖頭。
“回太後話,我等不曾告知。”淑妃是陸離的主子,不得不出來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