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就像未聽到陸離說的話一般,眼皮子都未抬一下。
“嘿嘿。”陸離尷尬的傻笑著。“有點尷尬。”
那人還是未吱聲。
“你的腿不痛嗎?”陸離突然抽筋了一般的問道,她揉揉鼻子,自己鼻子可是真的疼啊。
那人總算是抬頭看了她一眼,又不耐煩的低下頭。
“你這人真怪。就算是我吃了你的飯菜,再做不就是了。我好心好意關心你,你竟然這副模樣。”陸離氣呼呼的道。
那人聞言,推開擋著身前的陸離,“你沒事快走,嘰嘰呱呱,怪噪的。”
說罷,自己推著輪椅到滿片狼藉的桌子前。隨手拿起陸離用過的碗筷,胡亂夾起剩菜殘羹就往嘴裏送。
“喂~”陸離驚的下巴都要掉下來。這人竟然是個殘疾的。怪不得這裏的門院都沒有門檻。
這人大抵是個及要麵子的,不然他坐的輪子怎麼跟一般的椅子無異,這裏一個陪伴的人也沒有。長長的披帛蓋在腿上,怪不得她磕著他,他也不疼。
“那是我用過的……”陸離弱弱的道。
那人不吱聲,繼續扒拉著。陸離餓得就急,一頓風卷雲湧,哪裏還剩多少食物。
他夾起最後一片菜葉子,塞進嘴裏,滿足的咀嚼了幾下,閉上眼睛,似乎是在回味,隨即放下碗筷。
“你這裏有其他食物嗎,我給你做?”陸離小心翼翼的問道。
“不必了。你走吧。”那人冷冰冰的道。
“怎麼?還不走?我這裏可沒有多餘的食物招待你。”那人見陸離沒走,繼續道。
“走啊!再不走打斷你的腿。”他怒吼道。
“走就走,凶什麼什麼。”陸離罵罵咧咧的道,真是好心當做驢肝肺,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
“等等,把你的玫瑰糕拿走。這麼幹,想噎死我啊。”那人叫住走到門口的陸離。
陸離轉身反回,氣鼓鼓的抓起拿包玫瑰糕和自己的空籃子,“哼。”
隨即沒多久,陸離又氣鼓鼓的站在他麵前。
“又回來幹什麼?”那人道。
“給。”陸離將一口碗用力放在他麵前的桌子上。放得太用力,有不明的湯汁濺灑出來一陣陣花香若有若無的飄出來。
“什麼?”
“我陸離從來都是光明磊落之人,我吃了你的東西,自然就要還你。你的廚房連勺子都是灰,更別說什麼吃的了。我泡了壺水,給你放了玫瑰糕,雖然不是什麼美味,至少不會怕被噎死。”
陸離想走,想想又有幾分內疚。在黑燈瞎火的院子裏轉了一圈,好不容易看見廚房,裏麵確實怎麼都沒有。真不知道這人是怎麼度過來的。
那人看著這碗糊答答的,飄著幾許不知何物的東西皺著眉頭。
“你別看這玩樣不好看,趕路的人都是從水囊裏倒點水,和著糕點吃。”陸離好心的解釋道。
“你這什麼都沒有,我又不會害你。”她小聲嘀咕。“你不信啊,我喝給你看。”
說罷就要去端那碗所謂的玫瑰糊糊。
一隻寬厚的手一把摁住她。在陸離錯愕的眼神裏,那人端起那碗糊糊,一仰而盡。
陸離看著他喝的一滴不剩的空碗,嘴巴裂的跟玉米棒棒一般。“怎麼樣,好喝吧,我沒騙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