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鄭太醫來的很快。
背著藥箱子剛出現在承恩宮門口,就被小公公引了進去。
小公公絲毫不受近日氣氛的影響,客客氣氣問了小鄭太醫好。“小鄭太醫好。”
因著太醫院有著另一位年長的姓鄭的太醫,小鄭太醫自然成了小鄭太醫。承恩宮即使再失寵,太醫院絲毫不敢馬虎,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那隻禦貓。
“小德公公好。”小鄭太醫自然認得眼前的人。承恩宮總管太監崔公公的徒兒,就衝這不卑不亢的態度,他就當得起自己的一聲好。
“不敢,不敢。”小德子謙笑。趕忙引了太醫進內殿。
隨著小鄭太醫的到來,陸離跟著小德子躲進身後的屏風中,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秘密。知道的越少有時候反倒越安全。
小鄭太醫象征性的給望京開了藥方後很快就告辭離去。
殿內,陸離正對著柳婕妤。
“你的本事本宮一直是相信的。”柳婕妤好似自言自語,又好似跟陸離解釋她請太醫的原因。
小鄭太醫是太醫院的後起之秀,醫術雖算不得數一數二,但也是上上之成。
就這樣一個太醫對著那佛珠搗鼓了許久,若不是她堅持佛珠有問題,再三要求他檢查,恐怕真的就被糊弄過去了。
佛珠的問題不在於它的機關。紫檀木密度極輕,有人將紫檀木泡進麝香裏,與之融為一體,再用蜜蠟封存,因著紫檀木特有的異香和色彩,不是內行人,根本就無法參透集中的玄機。
佛子尋常是有一定身份地位的女性佩戴之物,內行人通常為會醫術的男性,哪裏就接觸的到。
此物女子長期佩戴,輕者造成流產,早產,重者終身不孕。
柳婕妤信陸離的本事,不姓的是她的居心。
“此物如你所說是皇後賞賜的?”
“是,從皇後娘娘手上褪下來給奴婢的。”正是因為從皇後手上褪下來的,所以她才不敢說,這其中的問題太多了。
皇後是怕柳婕妤有孕,借著陸離的手給她施小把戲,還是怕陸離搭上公子宴做出什麼醜事。
更或者是皇後自己都不知道,日常把玩的東西就是剝奪了她一切的源頭。
可怕,太可怕了。
中宮無所出。
六宮子嗣皆殤!
到底是多大的一張網!
柳婕妤手指握緊,關節泛白,竭力忍住自己因著害怕而顫抖的手。
“陸離,本宮能信你嗎?”
“娘娘。”陸離低聲喚道。她本不該攪這潭池水,安安心心做一個本份的奴婢便是。“奴婢短時間內不會離開皇宮。”
“奴婢有奴婢自己的秘密,這點你一早就該知曉。”陸離繼續道。
柳婕妤明白她話中的意思。
在找到她要的東西前,她不會離開皇宮,也不會背叛她。這個答案算不得滿意,至少也不算太壞。
大殿裏沉默許久。
“此事休要再提。”柳婕妤斬釘截鐵的道,像下了很大的決心一般。
不提是因為事情太大,不是她們這些小小的後宮女眷能摻和的起的。
“是。”陸離道,“那佛珠?”
這玩意靠的就是人體日積月累的吸收,就算她們知道了它的秘密,放在身邊那也是大大的隱患。
可偏偏它是皇後所賜之物,你扔不得,毀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