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離小心攙扶著柳婕妤。
後宮佳麗雖說沒有三千,但皇帝好女色,那也是一堆的妃嬪。加上宮女太監,浩浩蕩蕩的一群人。偌大的皇家別院不說擁擠,那也是人滿為患,隨處可見都是人影。尤其是那幾處靠近皇帝的棚子,大家都爭著搶著要。
承恩宮的失寵,倒也給她們落了個幹淨。棚子被安排最遠處,隔壁就是馬房。人人都圍著首席的皇後和淑妃,就是虞美人那也是門庭若市。柳婕妤這倒是被隔離了一般,除了幾聲馬嘶聲,再也沒有其他的動靜。
領著她們來的小太監特地送來了幾件破的不能再穿的衣服,警告她們不要隨意走動,也不要想著裝暈之類的老把戲,不然淑妃捏死她們就跟捏死隻螞蟻一般。
“呼。”到了自己的營帳,陸離籲了口氣。平時都不知道,宮裏竟然有這麼多娘娘,光喊人就喊的她喉嚨疼。鶯鶯燕燕,花紅柳綠,皇帝都是什麼眼光。
說是營帳不過是用竹架搭起來幾處棚子。前幾日下了雨,地勢有高低,滴處土窪不少處積了水。雖說不是小水坑你,那也是泥濘不斷。
幹不幹淨且不說,一個不小心,雖是有摔倒的危險。
柳婕妤隻帶了陸離和崔公公出來,讓崔公公幹活自然是不可能的。陸離跟馬房的人借了些茅草,堪堪將泥濘處蓋住。可是幾步路走下來,茅草陷進泥裏,跟泥濘混成一處,還是濕噠噠的。
崔公公插著手,冷眼瞧著陸離來回跑。都是這死丫頭,給柳婕妤出的什麼主意,早讓聖上知道,還用在這破棚子裏?
先不說皇後棚子的雍容華貴,比不上淑妃的,那個虞美人總要往他們身後靠吧。
他心疼的看了眼自己因踩了泥濘而被沾染上的淤泥。嘖嘖嘖,他這上好的雲靴。都是這個死丫頭。
她緊緊盯住柳婕妤披風下的肚子。
“怕了?”柳婕妤倒是很是隨意。
“能不怕嗎?我的主子娘娘哎。”崔公公接過桑葉道。“您現在是什麼身份。奴才說要上報聖聽,您不肯。通知柳老爺,您也不同意。那淑妃,能安什麼好心,您說說您,咱這般冒冒失失的,唉。”
崔公公絮絮叨叨的念叨。
陸離接嘴道,“公公,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咱也不能一輩子躲在承恩宮。就淑妃今日的架勢,娘娘若是不來,想必不能善了。”
“咱們現在有什麼好怕的。”崔公公憤恨的道。那毛大監壓在他頭頂不是一日兩日了。若是柳婕妤一舉得男,那他還怕什麼。這般夾著尾巴做人,他跟前貴妃的時候可是從未有過的。
“要不就待在承恩宮裏不出來,要不稟明了聖上,這般遮遮掩掩,真是窩囊。”崔公公越說越氣,扔了桑葉就出了帳子。
陸離撿起掉在地上的桑葉,小心拿到嘴邊,吹去沾染的泥土。
“崔公公可是越來越毛躁了。”陸離委婉的道。
“哼。”柳婕妤不屑道,“這個老閹貨,真把自己當個人物了。”
陸離聽到崔公公跟身邊的小太監說來日方長,鹿死誰手之類的,就知道事情不對。稟了柳婕妤,小德子帶人去堵的時候,正巧碰到那小太監悄悄的準備從後門溜出去報信。
若不是陸離恰巧聽到,那後果真是不堪設想。
按照柳婕妤的情況,加上崔公公的狂言,有心之人自然能窺探一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