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家入京因著嶽家的關係混了個不大不小的京都府尹,專管京城不平事。在揚州雖也是四品府尹,哪有京官來的有麵子。
但這麵子是有了,裏子卻不好收著。
京城裏最不缺的就是達官顯貴,比府尹大的多了去了。今日裏我家小廝撞了你家的小廝,明日裏你家的馬車搶了我家的道,那都是理不清的道道。
你說誰對誰錯,你判誰對誰錯,那都是錯。討好了一家,就勢必得罪另一家。
王大榮官場裏的老泥鰍,滑不溜秋的,能被這小事難住?
除了初來乍到時的手忙腳亂,那也是左右逢源,你硬是挑不出一點錯來。
頂著謝家女婿的名頭,倒也沒被為難。也沒人敢為難。
謝家是誰?且不說有個當宰相的伯父,當皇後的堂姐,就單單一個四大家族的謝家就能嚇得人抖三抖。
王子安自打進京,安安分分的讀書,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春闈裏得個三甲進士,也是有了功名的。倒是王家老二依舊是莽莽撞撞的,頗有幾分紈絝的架勢。
王家站住了腳跟,也算是京城裏的新貴。
兩人怕著蕭柳兩家找陸離麻煩,主動護送起陸離回宮。
馬車行至京都府衙,被門口人群堵住,王家老二立誌當個紈絝,哪裏肯安安靜靜的坐在馬車裏,早就一馬當先前看熱鬧去了。
馬車行至不過,王子安又叫不住王家老二,當下自己下了馬車。
不等王子安開口,旁邊一大娘就磕著瓜子絮絮叨叨的開始念叨。
“這位小哥也是來看熱鬧的吧。”
大娘一看王子安細皮嫩肉的,可勁的往他身邊靠。
“大娘,你這是身子癢啊,我那兄弟也不是撓癢棒啊。”陸離從馬車上下來說道。
大娘嘿嘿的傻笑道,心想原來是個有主的,磕著瓜子,不著痕跡的道。“不癢不癢,都是人擠的。”
“兩位還不知道吧,今兒個京都府可熱鬧了。這柳家啊跟蕭家的打起來了。臉都破了。”
柳家跟蕭家?
兩人對望一眼,還真是磕上了。
“說是因著一個粉頭娘子,喲喲喲,那臉都打破了。”大娘繼續道,嗓門大的唯恐大家聽不見。
果然是人眼可謂,看看,自己怎麼就成了那粉頭娘子了。
兩人擠進大堂,隻見王家老二早早就占了一個十分有利的位置,看見他們進來,高興的直揮手,招呼他們過去。
這人擠著人,這兩人哪裏過得去。
山不來就我,我去就山,王家老二扒拉著人,往他們那邊擠,擠的亂哄哄的人群更亂了。
“肅靜,肅靜。”王大榮許是看見自己的糟心兒子,驚堂木拍的啪啪直響。
他摸著自己僅剩不多的頭發,看著堂下站著的幾人,腦瓜疼。
他盡職盡責這麼多年,好不容易回到京城,他容易嗎他。
都說父母官不好當,一當就是所有人的父母,你偏了誰都不行。更何況下麵的是金疙瘩。
哎喲哦,悔不當初喲。
在揚州看看小娘子,溜溜鳥,多好,上什麼京,真真是被鬼迷了心竅。
“王大人,是他們柳家的人多勢眾,欺我孤家寡人。”蕭家五郎頭纏著厚厚的一圈紗布,好不淒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