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家老二空有一身蠻力,來京前是想當個行俠仗義的俠者,最近發了瘋一般的想當起紈絝,胭脂花戴,折扇綸巾,公子哥的行頭一樣都沒落下。
當然,那根銀槍也是隨身攜帶。
那一頭脂粉抹的跟秦樓楚館的小倌一般,頭插一朵鮮花,陸離看著就要想起那柳家的小娘子。
京城不知刮的是什麼審美風。
在陸離第三次看著他發笑後,王家老二終於忍不住了。棄了馬跳上馬車,擠在王子安和陸離中間。
“我說便宜表妹,你到底笑什麼。”
戴著花一本正經的樣子,活像樓子裏的姑娘扭捏的問,“大爺,奴家美不美。”
陸離沒憋住,徹底笑出聲來。
白日裏不見得奇怪,隨著日暮降臨,燈火亮起,那臉白的發亮。
“你再笑,信不信我把你扔出去。”王家老二道。
他們一家有事淨瞞著自己也就罷了,連陸離這個便宜表妹都能跟哥哥笑到一起,就當他是外人。
“大兄,你看他……”陸離故意撒嬌道。
果然見王子安眉頭一皺。“老二。”
王家老二雖是心中不滿,也不敢造次,比起自己爹娘,他更怕的是這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兄長。委委屈屈的縮在一旁,也不知道誰跟誰才是親生的。
陸離見他受了氣,撅著嘴,到底是王家的人,不好太過,小心用腳踢踢他。
“幹嘛。”王家老二極其不耐煩的道。
你笑都笑了,你還找我麻煩。
“你不是要當行俠仗義的俠客嗎,怎麼學起油頭粉麵的小生來了。”陸離靠近他道,卻被他身上的胭脂味熏的嗆了一鼻。
哪個丫頭推薦的胭脂水粉,真把自己往秦樓楚館方向帶。
一說起俠客,王家老二那是徹底繃了嘴。
他倒是相當啊,可是實力不允許啊。
你瞧瞧那戴麵具的阿蠻,人家來無影,去無蹤。再看看那把阿蠻逼的跳了崖的玄武門,連官府都奈他不得。再看看自己,打又打不過那阿蠻,自己爹爹又隻是個小官,師傅不過是個教頭,怎麼當俠客。
就像他大哥說的,出了揚州府,估計自己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陸離瞧著他傷心欲絕的模樣,甚是可憐。沒想到平時咋咋呼呼的人,還能真難過起來。
“當不當俠客其實沒什麼的,你看大多數都是手無寸鐵的百姓,你看看我。”
陸離大大咧咧的說著,王家老二白了她一眼。你是手無寸鐵,但你這殺傷力也不小。
“我不是也活好好的嘛。大丈夫嘛,何患無用。你瞧瞧你爹,不會武功不也是為民伸命。你再瞧瞧大兄,出人頭地不也是遲早的。”
陸離繼續道。“你腦子不好使,當紈絝沒前途的。”
王家老二一聽炸了毛,誰說他腦子不好使了,誰說他當紈絝沒前途了。
自打他進了京,那個不是王公子,王公子的叫著。鬥雞鬥狗,逛樓子,賞花賞月賞美人。哪家小二不認得他,哪家小郎君不喚他一聲王兄,下一步他就是去包個花魁娘子,做個真真正正的紈絝了。
他當紈絝當的風生水起,你竟然說他沒前途。
“你也不去打聽打聽,小爺我人送外號王二爺。你敢說我沒前途。”